“我知道你今天其实没醉。”
“我也知道我今天不该顺着你的话沉默,所以深夜守在你房门外,直到现在,还没忍住在你可能听不到的时候解释。”
他垂眼:“你真的眼神很准,第一次见就看穿我的面具。”
“还用那样聪明的办法,打消那时的我对你的杀意。”
所以若寒听见并转达他的话也是设计。不然,怎么就刚巧,给他种下了“她已有目标”的印象呢。
所以看不透她,她又亲手奉上了新的价值,他留下她,开始被她的魅力吸引。
她真的很聪明。
“所以,最初的你对我,是没有任何情感的对吗?”
这是个已知答案的问题。
金淮渊垂眸笑。
她的目的一直以来都很明确,她要回草原,而他是她最佳的助力。
“但现在一定不一样了。”
“我们都是。”
江婉沁眼皮微微动了下。
脑海中系统嗷嗷直叫:【我的妈呀目标好敏锐!!他知道你开始是用计!怎么好像还挺高兴的?】
江婉沁微勾唇角。
不止他,她也挺高兴的。
一个从草原来到大金的女质子,身份尊贵又怎样,毫无靠山,不靠脑子,怎么活下去?怎么不被占便宜?
所以她不可能是花瓶。
而他是经历巨变的伪装高手,压抑多年,计划缜密,如果会轻易被美色所迷,轻而易举就信了美人的表面,他也活不到今天。
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形象都极致统一。
他们天生一对。
金淮渊还在低低诉说:“公主,我想告诉你,我们之间,距离不会是问题。”
“还有……”
有丝红晕悄然爬上他的耳尖,他声音更低了,温润男声难得青涩。
“我是第一次这样在意一个人,第一次和人表明心迹,你……”
“你若愿意听,能不能睁开眼睛?我会走向你。”
平日的温润自然全部不见,此刻的他就是紧张等待心上人回应的青涩男子,真诚又热烈。
江婉沁:!
他知道她醒着!忽然知道的还是一直知道?
“是在我说距离不是问题的时候。”
他好像明白她想问什么,自觉解释。
耳朵更红了,还垂下眼睛:“我没想这么快,原本是要等明日,但……”
情不自禁。
只要遇上她,他就总是情不自禁,竭力克制,最终无法克制。
江婉沁睁开眼。
金淮渊垂着的眼一下子抬起来,“我……”可以回头吗?
她轻笑:“殿下怎么不回头看我?不是要和我表明心迹吗?”
金淮渊唰地一下耳朵全红!
好看的脸颊也染上粉意。
慢慢回头看她,没有烛灯,但此时已是凌晨,外面微弱的天光也能透进来些,她精致的小脸在暗光下美得能摄人心魄。
这是他心悦的女子。
他如所说的一样,走向她。
她就笑着看他靠近,从仰头望他变成与他平视。
唇紧张到干涩,他忍不住舔了下。
在江婉沁眼中,如此近的距离,他做这样的动作,简直勾人!
忍不住目光一直定在他唇上。
形状这样漂亮的唇珠,她第一次见到就发现了,如今去看,更加诱人。
肯定很好亲!!
金淮渊也是一样的感受。
心上人在眼前,以同样喜爱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的雀跃满足几乎爆棚。
定了定心,他不再掩饰眸中的炙热,认真对她道:“公主,我心悦你。”
江婉沁弯了眼睛,“然后呢?”
“能不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能。”她毫不犹豫应下,看着他也瞬间弯起的眼睛,忍不住笑。
“殿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笑,真的超级好看。”
“好诱人。”
没被这样撩过,金淮渊猝不及防,腾地一下脸就红了。
长睫一垂,他唇角弯弯,极认真地低声:“你更……”
“哎呀,别说!”她快速捂住他的嘴,笑着阻住他的话。
“这太奇怪了。”
金淮渊看着她,轻轻吻了下她的手心,“不奇怪,你喜欢我的笑,我很开心。”
江婉沁:!
宛如被烫到一般,她手轻轻一颤。
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停留着,她与他对视,空气无声灼热。
很想吻他。
想知道唇与唇相触,是不是也如此温热、柔软。
金淮渊眼睫颤了下。
抬手,轻轻触上她的手心,十指相扣。
再次对视,空气的灼热已经能够影响他们的心跳,越跳越快,紧张得只觉喉头干涩。
眼前只剩对方满是情意的眼睛。
终是到了只差毫厘就会亲吻的距离,金淮渊深吸一口气,克制垂眸。
“我……”
还在追求,不得僭越。
江婉沁被他逗笑,也为他的克制疯狂心动!
当下,她空下来的那只手珍惜地捧起他的脸,毫不犹豫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金淮渊倏地瞳孔放大。
心里炸开了烟花。
与他十指相扣的手轻晃,她轻轻笑,人娇声甜,“殿下,亲亲了,就是我的人了哦。”
他喉结滚动,极认真地应:“嗯。”
【嗷嗷嗷嗷嗷嗷!】
一声赛一声的鬼叫,是系统已经磕疯的精神状态,好半天都平静不下来!
【目标好爱,他好爱!没有具体数值显示,但进度条已经推了大半了!宿主这个世界好快哇哇哇!】
而对江婉沁来说,鬼叫实在是……扰人甜蜜。
她微微笑,利索地给系统安了个禁言。
然后,愉快地戳戳金淮渊的脸。
呼,好软。
她未来对象,未来夫君,真俊。
系统:【????】
【呜呜呜呜宿主你做个人!它也想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金淮渊被她的动作惹得轻笑,丝毫不阻拦,还调整了弯腰的姿态,好让她能不费力地戳到他的脸。
江婉沁笑:“干嘛?”
“被戳脸很开心吗?”
金淮渊:“被你触碰很开心。”
江婉沁弯唇,等两人情绪都变得自然,金淮渊说起一件事,“我当时不该越过你的想法,自以为好的做决定。”
“以后一定不再这样。”
江婉沁歪头:“唔,知错就改挺好的。”
金淮渊抬眼:“不生气了?”
“你带我喝奶酒时就不生气了。”她握紧他的手,轻笑:“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金淮渊一怔。
他抿唇,目中有化不去的黑暗深邃,“我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好人。”
“这些年,我做了很多事,为了我的计划……”
江婉沁:“那,你有没缘由地,主动伤过人吗?”
金淮渊摇头。
“所以,你是个正常的人啊。”她笑笑:“没必要把自己和别人区分的那样开。”
“没有谁是绝对意义上的好人的,只要不主动伤人,不主动制造别人的悲剧,有自己的目标,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啊。”
金淮渊眼睫一颤。
正常这个词汇,有很久很久没听到过。
他听到的声音……当年是谩骂、恐惧、歇斯底里的哀求,变态的高高在上。
开始伪装后,是现在的称羡、尊敬、认同、服从。
从未有一个人站在再平常不过的角度,看穿他表里不一,接近他真实的自我后,仍觉得他再正常不过。
他抬头回望。
她清澈的眼睛自然含娇,手心里她的温度存在感十足,这一切,都汇聚成一份底气,让他心上的裂缝慢慢愈合。
他轻笑了声,垂眸轻轻吻在她的手背。
“遇见你真是我的幸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