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舟一眼就看着她眼中的紧张,冷冷瞧着她。
颜朝雾在他锐利的视线下,微微抿了抿唇,“我……
谢平舟:“结果还没出。”
说了这句,他就起身往外走,似是不想多看她一眼。
小腹的刺痛不容忽视,颜朝雾没有办法想太多,蜷缩起身体,忍耐地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再醒来,谢平舟已经不在医院,只留梁助理。
见她醒来,梁助理送她回家。
坐在车上,颜朝雾又问梁助理,“医生怎么说?”
梁助理从车内镜看她一眼,歉意一笑说:“这个我不知道,医生告知谢总结果时我不在现场,只是让我到了药房拿了药。”
颜朝雾捏紧手,没有再说话。
梁助理将她送回家就走了。
正赶上中午,钟点工过来,除了帮她做饭,还多了一项任务,督促她吃药。
她将那些瓶瓶盒盒里的药按照说明书拿出一顿要吃的量,接着递给她。
颜朝雾看着那一把药,眉头微蹙。
见她这样,钟点工善意说:“您要是怕苦,我给您找颗糖过来。”
以前那么多中药都喝了,这点药而已,怎么会怕苦呢?
她只是……
她没说什么,接过那一瓶盖药,就着水分次喝下。
钟点工看着她全部吃下去,用手机跟梁助理汇报一声,才放心去收拾厨房。
颜朝雾在客厅坐了会儿后,起身进入卫生间。
一进去,她就把水龙头开到最大,然后蹲到马桶前,手往嘴里伸去。
下一秒,她呕的一声就吐了。
吐了好一会儿,她才捂着肚子起身,按了冲水,又到水池前漱了漱口,洗了洗脸擦干,接着无事人一样出去。
不巧,正好遇上钟点工从厨房出来,她一顿,惊讶问:“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
颜朝雾轻轻摇头,“没事,我只是有点累。”
她说完又回房间到床上躺着,不再出去。
这次,不仅小腹痛,就连胃部都火辣辣的。
她闭上眼睛,只觉得无比压抑,整个房间就像是个密不透风的牢笼般将她紧紧锁住,她插翅也难逃。
接下来几天,每次吃过药后,她都会这样再吐出来。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每天三次催吐,伤害了胃,突然间就开始吃不下饭,稍微多吃几口就想吐。
完全生理的反应是瞒不住人的。
负责她饮食的钟点工发现后立即把这件事汇报给梁助理。
谢平舟这段时间没来过,得知这件事后来了一次。
只见没多长时间,颜朝雾整个人瘦了一圈,她本就瘦,这下脸上连肉都没有了,一双乌黑的眼睛凹陷下去,显得格外大,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像是易碎的瓷娃娃。
瞬间,一股刺痛涌上心头,就连呼吸都窒闷几分,他拧着眉扯松领带深吸一口气,“你怎么了?嗯?”
“我没怎么。”颜朝雾轻声说:“天太热,有些吃不下。”
天气确实一天天地热起来。
谢平舟眼神示意她回房,“换身衣服去医院。”
颜朝雾心口一紧,不动,坚持说:“就是天太热了。”
谢平舟探究地看着她,冷笑,“最好是这样。”
颜朝雾顶着他的目光,手指微微蜷缩,垂下脸说:“我还不想死。”
谢平舟脸色一沉,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但接下来,他没有走,而是留在这里陪她吃晚饭。
钟点工做好晚饭后,他就让她提前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各自吃着饭,互不说话。
许是颜朝雾说了天热吃不下,这晚上的饭菜都是偏清淡的,适合夏季吃的,她确实比之前多了点胃口。
吃好后,谢平舟把药拿来给她,她一点点吃下。
但这次吃下后不久,不用催吐,她自己就开始反胃。
谢平舟还没有走,原本还想把这股恶心感压下去,却实在控制不住。
她突然就顶着谢平舟的目光冲进卫生间,蹲在马桶前哇的一声全部吐了出来。
吐完后,她整个人蹲了好久,才虚弱地站起来,按了一下冲水,接着去水池前清洗。
早已站在门口的谢平舟看着她问:“以前都吐了是吗?”
颜朝雾吐掉嘴里的水扭头看他,只见他漆黑的眼睛异常锐利,她呼吸微紧,努力平常的语调否认,“没有。”
她说完没有再说什么,手撑着洗手台缓了会儿后,拿牙刷想顺道刷个牙睡觉。
但不等挤好牙膏,谢平舟清冷的声音就响起,“再去吃份药。”
她停下,静默几秒后,垂着眼睛低声问:“我很不舒服,能不能不吃?”
谢平舟:“为什么会吐?”
“我不知道。”
“再吃一次。”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颜朝雾转身看他几秒,径直从他面前出去,这次自己拿了药吃。
吃完后她靠着桌子站在原地没动。
谢平舟倚着门框看着她,眸色邃黑晦暗。
静悄悄的,时间无声流淌。
几分钟后,颜朝雾又一次冲进卫生间吐了起来。
这次除了药没什么可吐的了,吐完,她瘫软在地上,都没力气再起来。
灯光下,她脸色惨白如纸,坐在地上娇小的一团。
谢平舟走过来在她身旁蹲下,捏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再次问:“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吐?”
颜朝雾眼睛湿漉漉的,还是说:“我不知道。”
谢平舟看着她。
她也回视他,心脏高悬,害怕下一秒他就要带她去医院。
但只见他冷峻的脸上浮出一抹讽刺的笑,“那我就当你不知道。”
说着,他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进入浴室,简单帮她洗了洗后,给她塞进被子里。
“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她躺在薄被下,只露出一张小脸,“不要。”
谢平舟没再说话,转身关了灯出去。
颜朝雾在黑暗里捂着难受的胃。
怎么会一直吐?
是成习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