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夷的神情微微顿住,又抬眼看向秦策,脑中好似有什么闪过,就连拿着笔的手也僵住。
他从来没有想过萧笙所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或许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有些难以置信或者还有别的情绪,比如他所想的答案萧笙根本就不可能办到。
只是眼下这样的局面,要是萧笙当真把这南越收入囊中……
“你也说了公主的魄力五皇子根本就比不了,所以公主当真是把南越收入囊中之后,长公主还会畏惧一个五皇子?”
秦策被秦夷这么一提醒,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压着声音说:“公子,你该不会是觉得,长公主……是想要皇上的那个位置?”
秦策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几乎是嘘声。
秦夷沉默着,却是听着秦策这番话,内心升起一股新奇的情绪,就好像从来没有人这般大胆,放肆的猜测过。
至于最后结果是什么,但这过程也足以让人心惊肉跳了。
“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日后回到西凉,你可千万别说漏了嘴,就算皇上对长公主有所宠爱,但这宠爱也不会是在长公主觊觎皇上位置之上。”秦夷的语气很是淡漠。
“属下明白。”秦策心跳得厉害。
房中安静下来,主仆二人都在为刚刚的猜测而陷入沉默之中。
过了半刻钟,石浮冲冲的走了进来,看那样子应该是刚从军中回来。
秦策见到石浮的时候,心想早早把刚才那话题给结束了,要是让石浮听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是事情。
“石大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秦夷放下笔,问道。
石浮大大的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这魏骞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时那么粗壮的一个人,到关键时刻就病倒了,果然啊这魏骞就是只能纸上谈兵,到真要上战场的时候,根本就不行!”
“石大人这是何意?”秦夷不解的看着石浮。
魏骞好端端的,怎么就病倒了?还是这个时候。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郢都那边传来消息后,魏骞整天就神经紧绷,今日更甚,直接病倒了。”石浮越说越觉得奇怪:“你说这不是巧了嘛,偏偏是这个时候病倒。”
“石大人口中的病倒……意思是,魏将军现在已经病卧在床了吗?”秦夷心中也有些震惊,这个时候魏骞病倒,怎么都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可不是嘛,直接病卧在床了,昨夜我就收到了消息,想着今日前往军中去看看,哪成想到这么严重,整张脸憔悴的都不像魏骞了。”石浮说着满眼的焦虑。
果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眼下郢都的事情出来之后,西凉凤城那边的事情就得暂时停止了。
“那现在军中是什么情况?”秦夷问。
要是魏骞病倒,那军中应该还是得有人才行。
“魏骞麾下的人现在都挺信服赵齐这小子的,也真是奇怪,听闻赵齐以往一直在月白关的小营职中,现在来到魏骞身边后,除了以往赵筠澜部下的人外,魏骞身边的一些人也挺欣赏赵齐这小子。”石浮说着,似想到了什么,忧虑的神情有了几丝轻松:“想来是觉得魏骞重用赵齐吧,眼下魏骞又突然病重,赵齐也是有些手段的。”
秦夷闻言后,与秦策相视一眼。
这个时候魏骞病倒绝对不是什么巧合的事情。
看来军中也是有萧笙的事情。
这一刻,秦夷发自内心觉得萧笙是厉害的,以往帝都中传闻的那些,当真是可以用‘荒谬’来形容了。
——
戚城中的一处别苑中。
隆冬凛冽,房屋中并没有烧着地龙,只有碳火,但因着烧着碳火的关系,窗户就得大开。
萧笙身着雪白狐裘,乌黑青丝用着一根白玉簪固定,她坐在炉桌前,手里拿着郢都而来的信笺,越看到最后,唇角的笑意越深。
看过之后,直接把手中的信笺以及小桌上的信封仍至炉中。
窜起的火苗衬在萧笙的脸上有着妖冶的感觉。
“你真的觉得元德帝会亲自前往郢都?”身边的林铮靠在椅背上,视线在萧笙的侧颜停留片刻后,又挪动在火炉上。
萧笙一直盯着碳火上,说:“郢都叛变,元德帝才不会相信什么有人能预知未来,郢都的事情元德帝只会相信是有人预谋已久,而我,出现在南越的帝京,就已经打乱了元德帝的某些事情,照着我对元德帝的了解,元德帝根本就没有把郢都叛变的事情放在眼里,而让他亲自前往郢都的原因,还是他想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还是有些不理解。”林铮平声说着,这次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萧笙。
萧笙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说:“因为元德帝认为我与他的结发妻有什么关系,因为元德帝的结发妻是他杀死的,因为元德帝想要堵住悠悠之口。”
林铮似懂非懂的点头:“元德帝的发妻,的确死的蹊跷。”说着又一副了然的神情盯着她:“难怪你让人散播赵皇后的死与元德帝有关,元德帝的江山也算是他的皇后替他筹谋来的,越是这样,元德帝就越想向南越的百姓证明,这南越的江山与赵皇后没有关系?”
萧笙笑笑不语。
因为谣言只会越传越严重,有人提起赵皇后的死与元德帝有关,就会有人说元德帝是怎么坐上皇位,这就不得不让元德帝去直视他坐上皇位以前的那些路。
越是这样,元德帝就越要证明,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并非一个女人得到的。
所以一个小小的郢都,元德帝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更重要的是,元德帝想要的是把背后玩弄他的人给捉住!
“眼下戚城军中只要赵齐能得到魏骞手中的兵符,那这个南越就算是被我彻底的撕掉一道口子,我会前往郢都,亲自会会元德帝。”萧笙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很轻。
“亲自会会元德帝?”林铮越发的不理解萧笙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