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欢还没有回应萧暮慈的第一个问题,萧暮慈紧接着又问道:“皇姐是怎么就毒发的?我能去看看皇姐吗?”
榆欢的视线迟迟没有从萧暮慈的脸上收回。
她倒是扯出一丝笑意:“长公主为什么毒发二公主应该多少也知道些,毕竟长公主前往沧州寻医的事情,二公主也是心知肚明的。”
萧暮慈的脸色有些许的难看。
当初传出消息说萧笙病重,在府中养病,任何人不见,当时萧暮慈就觉得蹊跷,便安排人盯在公主府,后来查到萧笙并没有在府邸中而是前往了沧州。
那个时候萧暮慈觉得萧笙还真是不安生,她四弟刚死,萧笙就迫不及待的前往沧州。
沧州的洪涝一事,难不成萧笙还能平息不成?
今日榆欢提起,才知晓萧笙前往沧州竟是寻医?
“皇姐那次前往沧州是去寻医?”萧暮慈是真的不知道,明明有人传说萧笙在沧州的凌阳城杀了宋钦玉,她拧眉:“难道是没有寻到医?”
榆欢淡笑:“要是寻到了医,今日长公主怎会昏睡不醒?”
“长公主前往沧州寻的可是梨花谷的谷主?”秦舒锦开口了:“难道公主前往梨花谷的人不见?”
榆欢知道长公主根本就没有前往梨花谷,至于长公主为什么不前往梨花谷,她大致能猜测到个大概,想来长公主是不想与秦夷再有任何的瓜葛。
听闻梨花谷谷主的女儿与秦夷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这般想着,榆欢就不得不想起与公主前往秦府送和离书的时候,秦夷身边的那个女子了。
秦舒锦见榆欢沉默,他笑了笑:“看来是公主与堂叔和离时并不愉快,所以堂叔身边的那位陈姑娘记恨上了公主,才没有让公主入梨花谷。”
榆欢扫了一眼秦舒锦,这厮一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看着真是恶心。
“既然二驸马知晓这其中的缘由,那奴婢就不招待二位了,奴婢还要去守着长公主。”榆欢下了逐客令。
萧暮慈的脸上有着明显的不悦,但因着昨日元安帝对她说的那些话,到底是没有发怒,她说道:“我能去看看皇姐吗?”
榆欢面容上有些为难,身份的悬殊,她只能说:“二公主这边请,因着太医说公主现在不能见风,还请二公主在外间远远看一眼就好。”
四月的风尽管有些暖意,但对于毒发的人来说,见了风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萧暮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着异样的感觉,她与萧笙从小就在斗,不管什么事情她都要与萧笙斗个高下,尽管很多时候她都被萧笙压一头,尽管她无时无刻都想萧笙去死。
但因着昨日元安帝说的那些话后,再突然听到萧笙毒发的消息,心里竟生出了几丝难受起来。
榆欢带着萧暮慈,秦舒锦来到后院的主屋院落。
此时的李珺正从主屋中出来,在看到萧暮慈与秦舒锦的时候,手中的药箱竟感觉有些重了。
似乎觉得自己这般盯着有些不妥,把药箱挂在肩上,俯首一礼:“微臣见过二公主,驸马。”
萧暮慈看着李珺,就让她想到那次在长乐宫就是眼前这个年轻的太医给萧黎把的脉。
“李太医,公主可好些了?”榆欢的语气中透着焦急。
李珺只是摇了摇头,然后退至一侧。
萧暮慈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丝异样,不是说有很多太医吗?怎么是这个年轻的太医守着萧笙?
“二公主,请。”榆欢又看向秦舒锦:“二驸马,公主的闺房,麻烦你就在这里等着二公主吧。”
秦舒锦微微蹙眉,这个院落他并不陌生,在萧笙第一次毒发的时候,他们一家就是跪在这个院落中,他还被萧笙赏了耳光,他不由的摸了摸脸颊,还好没有毁容。
萧暮慈没有等秦舒锦回应,便跟着榆欢走进了主屋中。
李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毕竟他与秦舒锦不熟悉。
倒是秦舒锦熟络的与李珺开口:“李太医,长公主的毒到底怎么回事?”
“毒素蔓延到了五脏六腑,应该是……”李珺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懂的都懂。
这般,秦舒锦的脸上也肃然了不少。
明明昨日还那么嚣张,怎么就……果真是世事无常。
“这么严重,皇上可有说些什么?”秦舒锦问。
“皇上已经出了告示,民间肯定有不凡的医者,只要谁能医治好长公主,有重赏。”李珺如实的说着,这也是他才刚知道的消息。
“民间的大夫?”秦舒锦似乎想到什么,蹙起的眉舒展开来,他游历在外对年,的确江湖中的奇能异士比朝堂上的要有意思的多,只是混迹江湖中的人并非愿意前往帝都医治公主。
这时,一袭黑衣的林铮从垂花门处出现。
李珺在见到林铮的那一刻,感觉呼吸都开始顺畅起来。
秦舒锦看向林铮,剑眉拧起,原本想说什么的时候,萧暮慈从主屋中出来,走至秦舒锦的身边:“走吧。”
秦舒锦侧头看向面无表情的萧暮慈,什么都没有问便跟着萧暮慈离开了公主府。
待院落中只剩下李珺与林铮时,林铮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李珺,然后直接走进了主屋。
林珺不适的摸了摸鼻子,不耐的说道:“可真是越发的寡言了。”
话落,就听到房中传来林铮的冷声:“出去。”
“凶什么凶!”榆欢吼完后还是乖乖的走了出来,还不忘把房门带上。
榆欢与李珺四目相对,榆欢说:“他有病吧!”
李珺轻咳一声:“是有病,你不要惹他。”
房中的林铮站立在床榻边,视线紧锁床榻面容苍白毫无声息的女人的脸上。
“你若是不说为什么这么做,我是不会帮你的。”
为什么要以毒发这么借口,来离开帝都,林铮不知道萧笙到底铺了多少后路,但明显也把他给算计了进去。
就在林铮面容越发冷厉的时候,床榻上的女人睁开了眼眸,此时因着面容格外的苍白显得那双眼睛太文弱,她半坐起身来,长叹一口气:“我说我想让南越灭亡,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