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妃满意的点了点头,男儿的志当然得放在朝堂之上,沧州洪涝一事她也有听闻,只是后宫不得干政,便没有细细打听,此刻得知四皇子心系百姓,陈淑妃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莫要让一些琐事打扰他。”陈淑妃口中的琐事当然是女儿想要做的事情。
陈淑妃虽对女儿不错,但心自然是偏在儿子身上。
萧暮慈的作用更大的是为四皇子铺路。
当然,萧暮慈也没有让陈淑妃失望,有城府有手段,行事从不鲁莽,比起那位华安公主,萧暮慈才是有勇有谋。
萧暮慈如今已嫁入秦家,秦家那就必须得与四皇子一条心。
只是秦家暂时秦边伯还不能做主。
只有秦家大房失势,秦家的实权才会落到秦边伯的手中。
秦家在这帝都的地位目前还没有哪个氏族能动摇。
日后,四皇子身后有陈,秦两家,四皇子的地位也不是谁都能撼动的了的。
只是如今萧暮慈想要做的,应该不会那么顺利。
毕竟,不知道华安与元安帝到底要做什么。
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让陈淑妃有些薄怒,她说:“盯着华安,本宫倒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或者说是元安帝到底要做什么。
“娘娘,长阳殿很难靠近。”季瑶说这句话的时候掀眸微微打量着高位上的淑妃,紧接着又垂眸:“自从长公主中毒后,皇上似乎暗中派人保护着长公主。”
陈淑妃闻言,从唇角处溢出一丝嘲讽。
“华安身边的人总归不会一直在长阳宫中,每日做了什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这你总归可以做到。”陈淑妃的语气虽随和,但了解的人都知晓,陈淑妃动怒了。
“是,奴婢一定紧盯着。”季瑶恭敬道。
…
…
秦府。
西苑。
“长公主并没有把主子你所说的告诉给皇上。”衡香盯着正在给秦舒锦涂药的萧暮慈,停顿片刻后继续说道:“娘娘说,让主子先耽搁一段时间,这个时候不要轻举妄动。”
萧暮慈慢条斯理的收好膏药放入木盒中,先是轻柔询问身边人:“舒锦,今日感觉如何?”
“好多了。”秦舒锦的语气并不出喜怒,经过这几日的细心照料,脸上除了有些红痕外,浮肿基本消失,他往衡香看了一眼,便靠在椅背上,懒散的闭上眼睛。
萧暮慈的视线在秦舒锦的脸上停留片刻,便看向衡香:“告诉母妃,我知道了,让她不要担心。”
陈淑妃说不要轻举妄动,宫中定然是发现了一些端倪之处。
只是萧暮慈没有想到萧笙竟没有把那日她说的话听进去。
这让不得不让萧暮慈的内心更加的困惑,照着萧笙的性子,加上对大房的厌恶,应该会快速的解决秦家大房才是,毕竟萧笙对秦舒锦的想法那么露骨。
如果秦家大房没有了,萧笙依旧能在秦家,没了秦夷,萧笙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做想做的事情。
“奴婢告退。”衡香福身后走出房中。
房间安静下来,萧暮慈优雅的端着茶盅,视线定格在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也觉得华安与以往不同了?”秦舒锦的声音突然响起,加上这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提起萧笙,多少有些突兀。
萧暮慈闻言,和了一口茶水后,看向秦舒锦:“怎么说?”
她虽然心中有所疑惑,但还没有认为萧笙有多大的变化,就算有所不一样她也会认为是元安帝在背后操纵一切。
想来,母妃也是这样想的。
而秦舒锦与萧笙相处的时间不短,从回到帝都后,几乎每日都能碰到萧笙,一个人的眼神是隐藏不了的,就算那日迎亲时,他也能看出萧笙对他的留恋,以往虽没有对萧笙动过手,但也在言语间羞辱过她,萧笙依旧对他热情只增不减。
这次虽动手打了萧笙,但他也没有讨到什么好果子吃。
尤其是那晚在公主府,萧笙的眼神,冷血,无情,看他仿佛是一个陌生人。
这人怎会在一夕之间变那么多?
若说是因爱生恨,但他也没有从萧笙的眼中看到恨。
完完全全看他就是一个陌生人。
秦舒锦没有忘记萧笙是为了什么嫁入秦府的,萧笙是为了他,才选择嫁给秦夷。
但现在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而萧暮慈见秦舒锦沉默,柳眉微蹙,“舒锦是不习惯皇姐不缠着你了?”
秦舒锦淡淡的看着萧暮慈,唇角维扬:“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萧暮慈闻言,原本蹙着眉头舒展开来,轻笑:“舒锦是后悔了吗,为了秦家与皇兄的大计不得不与我成亲。”
秦舒锦没有回应萧暮慈,如萧暮慈所说,他与萧暮慈无非是秦家与陈淑妃有所牵扯,利益至上。
只是那晚在公主府北打的痛不欲生,倒是让秦舒锦觉得这萧笙并非如他想的那般。
那无情的模样,那股狠劲,与以往缠着他的人根本不是一个人。
或许是他没有见识过真正无情的萧笙。
萧暮慈侧头一瞬不瞬盯着半阖着眼眸的秦舒锦:“你我已是夫妻,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舒锦莫要因为自认为的情绪而毁了大计。”
呵。
一声冷笑从秦舒锦喉咙溢出,他斜视萧暮慈:“听你侍女的口气,似乎你与华安说的话,华安并没有听进去?”
“那又如何?”萧暮慈并没有放在心上:“一计不成便再生一计,眼下舒锦与父亲还是该好好想想怎么除掉碍眼的大房才是。”
秦舒锦收回目光,沉默无声。
大房是秦边伯心里的一根刺,这么多年怎么都拔不掉,眼下因着萧笙的突然入局的确是很好的机会,但萧笙看似在局中,似乎已经脱离这场局了。
“舒锦是觉得萧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萧暮慈又把话题给引了回去。
秦舒锦重新闭上了眼睛,依旧没有打算回应萧暮慈的意思。
萧暮慈也不恼怒,站起身来,淡笑道:“你好好休息,我进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