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门郡下了一场大雪。
也许是梁军就在附近,街上看上去没几个人,萧矜北下令大军就地扎营,暂时停在了这里。
寒风已经冰冷刺骨,外面绕一圈就挂一层的白霜,萧矜北披着大氅从外面回来,营帐里的暖意差点酥了骨头。
“您回来了?”柳清仪起身,帮他拂去身上的雪,把自己手中的小手炉塞进了他手中,“冷不冷?”
“不冷,”萧矜北嘴上这么说,动作却坏心眼的把身上的雪往的她脖颈抖,“外面全是雪,白茫茫一片,看不清人影。”
“这场雪下的比以往要早些,”柳清仪笑着躲开,喃喃道,“粮草该吃紧了。”
天气的变化谁也料想不到,特穆尔若是为了能让族人过冬,那就不得不抓紧时间。
“是啊……”萧矜北端起桌案上的热茶抿了一口,眯了眯眼睛,“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他太安稳了。”
柳清仪挑了挑眉。
“难得这种天气,”萧矜北揉了揉她的脸,温声道,“我想速战速决。”
天寒地冻,虽然他走之前已经和谭承启核对过,不至于粮草不济,但对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来说,早一天把梁军赶出去,就能够多一条活路。
柳清仪点头,把他的氅衣挂起来,和他一同看沙盘。
“奉鞭带了一队人马先攻,”萧矜北任由帐中的暖意慢慢包裹冰凉的身体,眉心舒展道,“斥候来报,梁军在的镇子,右后方是一条水路,这天气水路结了冰,守备却没跟上去。”
特穆尔一直在内陆,水战是他的弱项之一,那边做为一个突破口,最合适不过。
“带了多少人?”柳清仪轻声问,“这个时节的冰面承受不了马匹,人多了反而风险更大。”
“不错,”萧矜北点头,“五百人,全是精挑细选下的精锐,按你说的,我已经吩咐过他们了,能拿几个人头是几个人头,等援军一过来,他们五百人就会化整为零,四散开找回来。”
这是个不错的法子,特穆尔在攻占京华时损失了不少人马,如今能调动的人有限,如果他们猜的不错,大周那边任有人与他们联系,那么特穆尔势必不敢全员出动,只能令大军在城中防守,以防止萧矜北突袭。
“我记得您编了三个小队?”柳清仪目不转睛的看着桌面上的沙盘,“另外两队从哪里攻?”
萧矜北笑了:“你觉得呢?”
“山路,”柳清仪指了指桌上的沙堆,这些日子她没事就在帐子里推算,“另外一队……莫非是为了与奉鞭他们接应?”
“果然瞒不过你……”萧矜北啧啧两声,“爷的小海棠如今随了军,连兵法都研究上了。”
冬日出击对双方来说难度都不小,尤其这样的地方,声音大一些就能传出去很远,萧矜北大军不动,只派三队人马出去,就是想慢慢耗死他们。
你往东边调军,我就让人从西边打你,你往西边派人,我们就从东边进攻,忍无可忍想出击的时候,还有数十万大军在前面,等着你们自投罗网。
不是多么坦荡的打法,但在这样心浮气躁的时期,效果比萧矜北想的还要显著。
消磨战打不了太久,这场雪没化时,奉鞭就活捉了对方的一个小领将,扭送到了帅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