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祈求萧矜北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他无动于衷,冷哼了一声。
“一千两白银,珠宝首饰折合两千两,孙知县,你拿着这些银子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别人的父母妻儿?”
“我……我不是没给他们,”孙知县痛哭流涕,“那些田地屋舍当真是花了里面的银子修的,世子,御史大夫,您二位明鉴,这些年朝廷派了多少人过来,哪一位大人不需要用银子打点?我若是手里不留上一些,那些大人们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砍了我的脑袋顶罪,我也是无可奈何,才出自下策……”
“哦?”谭承启笑了笑,“孙大人,你说的这些人姓甚名谁你可记得?”
孙知县嘴动了动,不说话了。
他知道今天自己什么都不说一定会死,但是若是说出来,将来被那些大人们记恨,也不会有活路。
灾民们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这是在做什么,一个个眼睛亮如盏盏鬼火,一眨不眨的盯着孙知县。
“太子手谕在此,”谭承启从怀中拿出了那块太子的腰牌,“凡涉案贪官污吏,即刻斩杀一个不留,孙知县,你还要包庇他们吗?”
太子是储君,代表的就是皇家,孙知县再不敢嘴硬,硬着头皮吐出了几个名字。
谭承启冲旁边人抬了抬下巴,记了下来。
“还有吗?”
“没有了……”孙知县打了个哆嗦,他在官场淫浸这么多年,最会看人脸色,怎么看谭承启的目光都不像是要放过他,慌张四顾,看到了柳清仪的身影。
“世子妃!”孙知县眼睛一亮大叫了起来,“求您饶我一命,我真的知错了,下官是不得已才做出这样的事,求您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替小的求求情,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世子妃!”
柳清仪抬了抬眸。
孙知县是个长眼睛的,一眼就看出昨日萧矜北对世子妃不一般,而柳柳清仪又长得温婉柔弱,一瞧就是那种知书达理的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间险恶。
这样的人最容易心软,所以求情起来也最有效。
谭承启脸色一变,倏地扭头看向了萧矜北。
“你怎么来了?”萧矜北也蹙起了眉,他起身,大踏步走到柳清仪身边,压低了声音,“这里一会儿要发生的事不适合你看,先回去,听话。”
柳清仪笑笑,没说话。
孙知县打的算盘她站在这里就听到了,可惜的是他想的太过美好,也太高估了她的善良。
“在屋里坐着也无趣,”柳清仪淡淡的说,“听说大家都聚在这儿,我就也跟过来了。”
“清仪!”萧矜北第一次对她沉了声,“回去,等我晚上同你解释……”
“可我看不到您会害怕,”柳清仪声音很轻,软软的落在了萧矜北耳边,“是您说要清仪一直在您视线内的,不是吗?”
萧矜北语塞。
他是这么说过,可是一会儿他要做的事让她看见了,晚上做噩梦怎么办?
“世子妃不该来此处,”谭承启也忍不住开了口,“这里是要办案的地方,你……”
“那正好,”柳清仪上前两步,稳稳的坐了下来,“我与在场诸位一同看着,看大周是否还有值得信任的官员,看看贪官污吏,到底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