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仪的脸彻底红透了。
她连指尖都是红的,稍一用力,从萧矜北手中把手抽了出来,忍不住往后挪了挪。
“您……您这……”
突然间,让她怎么回答才算妥帖?
“别躲!”萧矜北霸道的追了过去,他两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把人困在自己与床头之间,低语道,“问你呢,行不行?”
“……妾身已经在瞧了,”柳清仪像是被一只猛兽锁住,被他逼的退无可退,抬手抵在了他胸口,想让他后退些,让这般压迫的感觉褪去一点,“您往后点,太……太近了……”
萧矜北不动。
“父亲说,当年他求娶母亲,是先问了母亲自己的意愿,才上门提了亲,”他低声道,长睫敛不住神色,微微垂眸,覆住了她的手,与她掌心相扣,“清仪,你已经嫁给我做我的世子妃,无论意愿如何,事实已经如此,我问来太晚。可撇开这一层不谈,光论你我,如今我方才醒悟,前路未卜,自己都说不出个一二三,问你意愿,又实在太早……”
“这实在是个不合适的当口,”他声音暗哑,眼神里像是燃着火把,灼热的逼人,“可我等不及了,我不奢求你回应我,只问你,若抛开前事,要你从现在开始瞧瞧我,你可愿意?”
柳清仪鼓起勇气,抬眸看了他一眼。
萧矜北眼底没有惯常的调侃笑意,他迎着她的视线,从没哪一刻如现在这般认真。
柳清仪一只手推在他胸口,似乎能够隔着骨血,感受到他一下一下的心跳。
时候不对,场合亦不对,可这人一向如此,他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委婉回旋,也不屑于拖拖拉拉,他喜欢一个人,就要困她在怀中,用这双眼明明白白的表达爱意。
爱恨皆坦荡,如此少年郎。
柳清仪觉得自己的脉搏,都跟着他的心跳加快了速度。
“……清仪愿意,”她脸蛋绯红,声细如蚊,又字字清晰,“清仪……一直看着您。”
萧矜北胸口大石轰然落地,他心满意足,偏头压上了她的唇。
在外奔波几日,乍然一下回到了家,又和自己心爱的小海棠交了底,萧矜北满心都是振奋,亲昵了一阵儿就压不住,偏头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爷……”柳清仪掌心抵在他胸口推拒了一下,咳嗽了一声,“别,过了病气给您。”
萧矜北这才想起她还病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得了,休息吧,爷守着你,”他恋恋不舍的又在她唇上流连了半晌,低声道,“摸着应该已退了热,待会儿再叫太医过来瞧瞧。”
柳清仪被他半抱着躺下,眼睛动了动:“世子……”
“嗯?”萧矜北挑眉看她。
这人秋狩时的郁气已经散了个干净,长眉一挑,俊朗又风流。
柳清仪脸热,睫毛颤了颤:“您能不能……陪清仪躺一会儿?”
这种要求萧矜北哪有不依的,他立刻叫人打了热水,简单洗了洗,上床把人搂在了怀里,还十分熟练的帮她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柳清仪往他胸口靠了靠,鼻尖终于又触及到了那股令人安心的淡雅檀香,眷恋的拉住了他的衣襟,安稳的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终于放下了心事,柳清仪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醒来时萧矜北已经不在身边,她浑身酸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醒了?”
萧矜北推门,靠在门框上笑道:“雨停了,我让奉鞭进宫去请太医,过一会儿就到。”
柳清仪活动了下:“那清仪先换身衣服……”
“急什么,”萧矜北进门扶她,“太医院离这儿远着,你若还想躺,就再躺一会儿。”
“再躺下去骨头都要酥了,”柳清仪笑道,“其实不必劳烦太医,妾身换季的时候总有这毛病,过段时间就好了。”
“不叫太医还得叫七皇子,”萧矜北磨牙,“爷最近看他拿着柄扇子扇来扇去的样子很是不顺眼……”
柳清仪忍俊不禁:“七皇子怎么惹您了?”
“没惹,”萧矜北冷哼,“赶明儿爷也去弄一身白衣服……”
柳清仪想了想,没想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因果关联,随口道:“您这样穿就很好看。”
不论窄袖骑装,还是那身他不喜欢的朝服,穿在他身上都各有各的滋味。
况且萧矜北如此样貌,就算是一身粗布衣,也不会难看。
“当真?”萧矜北眼睛一亮,嘴角挂上了一抹坏笑,“清仪,爷发现你从洞房那夜,就很喜欢盯着爷的脸看,莫不是……”
柳清仪没想到他还能突然提到这个,猛地呛住,咳嗽了起来,耳根染上一抹浮红。
她还病着,萧矜北不敢逗的太过,大笑两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好了好了,小海棠喜欢爷这张脸,爷高兴还来不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柳清仪瞪了他一眼:“夫君!”
“嗯?”萧矜北笑了,捏了捏她的耳垂,“逗你玩的,太医要到了,世子妃息怒,在下伺候您更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