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幼年时期就是放在德太妃宫里养大,皇上生母早逝,先帝的那些妃子大多都已经常年退隐后宫不出,只有德太妃因为母家身份贵重,特意被皇上赐住别宫,偶尔还会在重要日子露个面。
“李仁这次反应倒是挺快,”萧矜北抬手把下人都挥退,才冷哼了一声说道,“太妃是他最后一步保命用的棋,他如今因为这等事情把人请来,也不怕大材小用了。”
“晋王没吃过苦,”魏长风道,“刑部进去的那些刑具都不用往他身上招呼,就能先吓得他丢了半条命,想让太妃过来保他性命,也是常理之中。”
只是这一次太快了。
晋王才送进刑部,甚至连谁来审这个案子都没决定,太妃就得到了信儿。
“是有人在帮忙……”柳清仪喃喃自语了一句。
她无意识脱口而出,却忘了自己身边两个男人都是耳力极好的存在,听到她开口,动作如出一辙的看了过来。
柳清仪愣了一下,那些内宅不许妄议朝政的规矩突然出现在脑海中,她抿了下唇,正想低头行礼,视线触及到了萧矜北的眼神。
他没有扶她,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狭长的眸子此刻没有以往揶揄,难得专注而认真,等待着她的后文。
“……一个人的性情并非那么容易改变,”柳清仪微微低下的头重新抬了起来,她声音轻柔,像是屋外清凉的夜风,让人打从心底觉得安定,“晋王只是贪敛钱财,为祸乡里,并不是想真的起兵造反,他被带入刑部,想的应该不是如何过这一关,而是如何保命。”
“有理,”萧矜北勾了勾嘴角,“然后呢?”
“然后太妃就来了,”柳清仪抬眸瞧了他一眼,轻声道,“这么短的时间,晋王身在刑部,反应不会那么快,唯一的可能是有人提前得知了这件事,提前去通知了太妃。”
“晋王身边有什么人我们大致知晓,”魏长风蹙了蹙眉,“他若是真有聪明人在旁边出主意,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柳清仪睫毛颤了颤,欲言又止。
“谭承启,”萧矜北接过了她的话,“上次在皇宫,晋王带他去拜见过太妃。”
这样一来事情就说得通了,魏长风明了,啧了一声:“读书人反应还真快……可惜光长脑子不长眼睛,跟着李仁那不是东西的混岂不是自掘坟墓,阿北,我们要不要在皇上面前再加上一码?”
“你觉得呢?”萧矜北转而问柳清仪。
柳清仪不过是想提醒一句,没想到他竟然真的问自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嗯?”
“对,世子妃,你怎么看?”魏长风也跟着问。
柳清仪眨了眨眼。
“要说读书人,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没你更明白,”萧矜北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耳朵,“说说你怎么想的,就当是给我们提个醒。”
“可是……清仪对朝堂上的事并不十分了解……”
“用不着了解,”魏长风无所谓的一笑,“你看世子爷,休沐十余年,他也了解不到哪里去……”
萧矜北面无表情给了他一肘击。
柳清仪被他们无所谓的态度感染,也稍稍放松了些,她想了想,轻声道:“我觉得,这件事就顺其自然,倒也未必对我们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