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就算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能这样虐待人家,换了孩子还不好好对待,真是没有人性……”
有个校友在柳晏身边低声呢喃,他们好像第一次知道还有父母不爱孩子。
“没人性,这对父母这样的行为会毁了两个孩子,他们真是丧心病狂,不配为人父母。”
“是啊,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千求万求,求不来一个孩子,有的人随随便便就能有孩子,有了还不珍惜。”一个朴素打扮的女人眼神满是悲伤。
越来越多的人共情柳晏,越来越多的人指责张父张母。
这让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面的两只猴子, 被人围观。
张父本来就是个要面子的,不然就会跟张母一起跪下去了,然后疯狂的求齐珏,做足弱势者的样子,最好一把鼻涕一把泪越惨越好。
但他要面子也想要钱,一想到自己被鼻涕眼泪糊脸的样子,就觉得有辱艺术家得身份,对着儿子下跪就更不可能了。
万一他以后的服装画作出了名,这种下跪的视频放出去多丢人,所以就在家里跟张母商量了,张母跪,张母哭,哭的越大声越好,他则是在一边细数这几年对齐珏的思念,让大家可怜他。
这样内外夹击,任你是谁都要被迫掉层皮,没想到这小子反应那么快,那么冷静,丝毫没有给他们说完话的机会就一股脑的把所有事情的经过完了。
齐珏松了手,站起来,他这个人比较喜欢成人之美,愿意被当枪使的,他就很愿意成全。
张母这次不敢再跪了,连忙站起来,谁料膝盖被跪的生疼,刚站起来就虚虚的往下跪了一下,还好这次肩膀没有被束缚,她用双手撑在地上像是一只年迈的羊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
膝盖的裤子被擦破,夏天的裤子就算是长裤也很薄,几缕血丝从裤子上渗出。
有些围观群众见此略微不忍,转过去头。
张父眼中不可抑制的露出一抹嫌恶,这些年他对这个糟糠妻,已经厌恶到了极致。
他目光扫了一圈,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年轻靓丽的女孩,平时大街上随便扯一个女人都打扮的干练,哪个不比面前这个穿着宽松洗到发白的衣服的女人好看,那一头永远梳在脑后,用一根黑色橡皮筋扎着,不起眼的发型,没一处都在挑战他的忍耐。
但凡额头留两根毛,那他也能说两句艺术,他这样的艺术家有这么个不艺术的妻子真是倒霉透了。
还有那长年不护肤,粗糙的跟砂纸一样的脸,他们一起走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身边这个女人是他老娘。
当然,他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有这样他才能骗自己,只有把张母当成他另一个娘,无度的向对方索取物资,甚至连对方生的孩子也是他用来索取物质的工具。
不过,他心中嫌弃的同时又有几分窃喜。
窃喜张母也心甘情愿的被索取着,连丝毫的犹豫也没有,就将自己刚生下的孩子交付了出去,成为他索取物质的工具,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他就会彻底丢弃。
张母张张嘴看向张父,这一刻她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她没来由的恐慌自己没有完成丈夫的嘱托。
她满足不了她的丈夫,她的身体,她的样貌,她的能力都满足不了她的丈夫,她真是太没有用了。
齐珏微笑着看了柳晏一眼,做了个走的动作,他踏上车之前,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地说:“爸妈,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
两人回到了柳家老宅。
一进门就感觉客厅空了很多,人烟气都少了。
王妈笑着迎上来说:“先生跟夫人本来是计划晚一些日子去旅行的,但是这两天先生带柳白少爷在公司,觉得自己放手一段时间也不是问题,就提前出去旅游了,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两位少爷。”
王妈说着又从兜兜里拿出两封信。
“这是夫人临走时让我给两位少爷的。”
齐珏接过那一封粉粉的信件,用两根手指头夹着,拿上了房间。
他打开后快速的扫视一眼,大约是跟他解释了为什么提前走,又夸了一把柳白接手公司事务处理的很好,结尾告诉齐珏等他们回来就会让他也接触公司事务,并且要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跟哥哥弟弟和谐相处。
最后的最后是:爸爸妈妈理解你想自己面对亲生父母,所以同意将他们交由你处理,但是在必要情况下爸爸妈妈还是会干预,希望你能在我们回来前处理好。
齐珏看完就扔抽屉里面了。
三九不太懂宿主现在的想法【宿主以前不是很讨厌麻烦,能动手就不哔哔,为什么在柳父柳母要处理张父张母的时候,你拦住了,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宿主不觉得这件事很麻烦了吗?】
齐珏将自己摔进柔软的被子里,放松了身体,洋洋洒洒地说:“就那样了,只不过是看柳晏不算太讨厌,也没到需要用武力的地步,就用张父张母让他清醒一点,顺便让他满脑子想着这点事,没有时间关注公司的事,柳白这不就自然而然的比我们有优势。”
三九星星眼【宿主怎么想到的?好厉害!】
“因为柳晏一直很关注我,又跟我一起上下学还是同一个班,他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只要我不主动接触公司,在没有其他影响的前提下,他不可能想不起来柳家的家产是争才会有更多。”
齐珏从没见柳晏开始就知道无论人多么的圣父,只要他还活着,对方就会忍不住的注视他,对他投放超量的目光。
现在证明确实如此。
另一边的柳晏还在想着放学时发生的事,以前张父张母怎么样他都觉得他们是有苦衷的。
自从身份变了之后,再加之遇上齐珏,他好像能更加的客观的看待张父张母了。
他审视那些日日夜夜,无法再欺骗自己那些行为里面包裹着爱。
柳晏打开柳父柳母留给他的那封信,抚摸着信封之上粉粉的爱心图案,有什么东西从指尖流入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