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明明被抽的木桢,但惨叫的却是别人,愣是将还在沉浸在典籍中的木桢叫醒。
她打量四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藏书阁。
不过,她刚刚不是缩在阁中梁上看医修典籍吗?
“你干什么!别以为仗着资质好,就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又是先前那个尖利的声音,木桢皱起眉头,觉得这声音尖得把她手都划痛了。
“嘶——”
再看一眼,木桢见自己手背上,果然好长一条口子。
晃晃脑子,正要从地上站起来,就见一条鞭子从自己眼前甩过。
被人从领悟当中惊醒,本来就烦,再加上木桢脑子还在消化医典内容,整个人有些混沌。
看到这条罪魁祸首的鞭子,木桢想也不想便伸手抓住。
“让你卷我!卷!卷!卷!去你的吧!”
“啊!!!”
“嘭——!!!”
一声惨叫,伴随着重物坠地的声音,然后全世界安静。
木桢彻底清醒。
“诶,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女,旁边震惊得眼睛凸出眼光的其他人,木桢有些意识到,自己好像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她眼神有些慌乱地一扫,然后就扫到木雨凌,和脸上带着长长血痕的木兆齐。
木桢当即眉毛一皱,也顾不得心虚,快步走到两人跟前道:
“五哥的脸怎么了?”
木兆齐没说,木雨凌想说,但不知怎么说,只神色恼恨地看躺在地上的少女一眼。
木桢再一看对方脸上鞭痕,嗯,和自己手上一样,自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呜呜呜——”
而这时候,躺在地上的少女,也从懵逼的惊吓中回过神,开始一副柔弱模样地哭起来。
旁边震惊脸的人也反应过来,赶紧狗腿地上前扶起少女。
其中一人更是松开少女,径直走到木桢跟前,指着她鼻子骂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下人,也敢动嫡支小姐!”
“你……拔剑吧!”
木桢刚叉腰,木雨凌已经“唰”一声,拔出流风剑,气势凌厉地指着对方。
“哈,哈哈,你神经病吧!在藏书阁打架?还真把自己当根葱!”
对面的人一愣,随即根本不理会木雨凌的约战,很是不屑地嘲笑。
本来木桢的气势,被这一句“拔剑吧”给戳破了,但一听对方这话,当即心头火起。
但下一瞬,她就觉得不对劲。
对啊,这里可是木家最重要的藏书阁,怎么可能会没有长老驻守?
可若是有长老驻守,这么久了,不可能没有人发现。
想到这里,木桢手一伸,将要出手的木雨凌拽死死拽住,然后冷笑一声道:
“好大的阵仗!”
“原来你们神木城木家的人,都是这样两副面孔吗?”
“合着之前好言好语,千许万诺将我们枫林城木家骗回来,就是为了给你们本家公子小姐欺负的吗?”
扣帽子谁不会?
不是要装聋作哑吗?
木桢希望他们最好能装到最后。
那人见木桢之前一脸呆样,又穿着一身管事服,就将她当真管事。
如今见她变脸,心中有些没来由的火光,大怒道:
“你个狗奴才!我劝你说话小……心……咕咚——”
那人话骂到一半,却见木桢手一翻,老祖特制的令牌便直直对着那人的脸。
吓得对方“咕咚”一声口水咽下,差点被呛到。
木桢的视线,朝着藏书阁最后面似笑非笑扫一眼,声音没什么起伏道:
“骂呀,继续骂,正好老祖在那边能听着,让他老人家听听,你们这神木城本家,都养了些什么玩意儿!”
“不骂了?不骂的话,该我说话了。”
木桢见无人吭声,悠悠然收起令牌,将手往背后一背道:
“堂堂神木大陆一流家族,家中最重要的藏书阁无人驻守,此为第一荒谬。”
“所谓的核心弟子,犹如凡俗市井纨绔,只敬罗衫不敬人,此为第二荒谬。”
“在藏书阁这种神圣地方,欺负族中兄妹,欺辱老祖座下之人,丝毫不将木家先祖放在眼中,此为第三荒谬。”
“我这就回去回禀老祖,原是我枫林城木家高攀,这就散了吧。”
木桢说完这话,也不去看那边气到说不出话的少女,和吓得脸都白了的几个子弟。
甚至连一丝余光,都不再去看藏书阁的后方。
“小心!”
正当木桢带着木雨凌二人,前脚准备跨出藏书楼,一道强大的气机,瞬间将三人锁定。
木桢听到木雨凌的示警,更感受到那道强烈的威势,但她依然面不改色往前踏出。
跟在后面的木兆齐,瞳孔都紧紧缩在一起,死死抿着唇才没有发出声音。
他清楚地知道,他们家这个小妹妹,才不是那种莽撞无脑的人。
即便心跳快得能蹦出来,他也死死忍住不理智的冲动。
果然,在那威势即将撞上木桢时,一声熟悉的冷哼,让那道威势如潮水般退散。
“老祖!”
隐在暗处那人,在老祖出现的瞬间,现身恭敬地低头行礼,同时心中惴惴不安。
“你怎么回事?让你办个事,还回不去了是吧?”
木桢此时已然恢复端庄平静,恭恭敬敬同老祖行礼,然后才语调平和道:
“我本在藏书阁,为打理药园一事翻阅典籍。”
“因怕打扰族中公子小姐,便藏身在暗处钻研。”
“谁料,先莫名其妙被族中小姐抽打,再被族中公子辱骂,后又差点被族中长老灭口。”
“若非老祖及时赶到,木桢此时怕已是飞灰一把,命尚且不在,哪里还能为老祖办事。”
木桢说得不错,她身上老祖给的令牌,确实能知道她当下发生了什么。
这正是老祖及时赶来的原因,也是木桢赌对了。
这边发生的事情,老祖其实大差不差,都知道怎么回事。
原本只想着出面一趟,当众将木桢带走,众人知道他的态度,自然会收敛客气些。
但木桢这话一出,她先前细数的那些荒谬,还有今日的事情,便了不了了。
尤其是,在他出现后,那几个没出息的,一个个头埋得比鹌鹑还低,根本没人提出反驳意见。
见木桢一脸坦然说完,便昂首挺胸目光坚定地望着自己,老祖闭了闭眼,咬牙道:
“刚才不是很能耐吗?这会儿怎么哑巴了?!”
神木城木家的人,向来在老祖跟前乖顺惯了,听到这话只当老祖在问罪,当即只将头垂得更低。
最后,在木桢执着的目光下,老祖只能一脸失望地挥手道:
“去见你们家主吧,将刚才我这小管事的话,一字不漏说给他听听。”
说完脚下生风就要走,结果才跨出两步,发现外袍衣摆被拽住,一扯,后面还带着个人儿。
“拽什么拽?还要我背你回去吗?哼!”
木桢见状,扔给木兆齐一瓶药,又冲木雨凌使了个眼色,才笑嘻嘻地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