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见她出神,沈从曦柔声问道。
“唔,没事。”谢竹心摇了摇头,她定是看错了,再说,就算真是易云霄,也与她无关。
沈从曦执起她的手,神秘道,“夫人,我带去个地方。”
两人闲聊着一些琐事,说话间走到一间馄饨铺子,这是一爿新开的小店,生意却很好,宾客盈门。
沈从曦拉她进去坐下,“你尝尝这家馄饨面。”
谢竹心不解何意,待到第一勺汤入口,方才讶异的抬起头,“这汤的味道。。。?”
沈从曦颔首,“没错,是那日在街边的馄饨摊,老板既然说要回乡不做了,我就买下了他的食谱方子,开的这家馄饨店。”
谢竹心杏眼圆睁,“怎么突然想开店了?”
沈从曦笑着望她,一双漆黑的眼眸亮如星子。
他嘴角微扬,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爱意,“那日我见你喜欢这味道,难得胃口大开 ,老板说不在京城做生意了,你道了声可惜。往后在这也能吃到了,食谱方子我还告知了嬷嬷,若你喜欢,在家也可以让她做。”
谢竹心胸中充斥着一股暖意,流经四肢百骸,热的她有些想哭,因为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他做了这许多事,只为让她高兴。
成婚以来,她时常感到欣喜甜蜜,这种幸福好得像不真实,连父亲都偶尔取笑她‘成日里愣神,嘴角含笑,莫不是在想夫君,这才分开多久?’
她每每脸色赧红,嗫嚅着说不出话。
谢竹心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后者覆上一只温热的大手,指节处还有明显的茧子,是常年握笔留下的。
沈从曦的语气中有一丝不赞同,“小竹,以后别说这样见外的话,因为我会一直对你好,我们还有漫长的一生要过,你总要习惯,是不是?”
翌日,谢竹心同往日一样,一早乘了沈府的马车去书院,夜里沈从曦下了值,见她未归,就亲自去接,谁知谢山儒却说,“小竹午后便走了,她没回府吗?”
沈从曦一愣,不知为何心跳的极快,但他安抚自己,许是谢竹心遇上什么事,在外耽误了。
他向谢山儒交代一声,便又返回。
可是待到他回到沈府,仍然不见谢竹心的身影,连马车和车夫都没回来。
一声交代也没有, 这不像谢竹心会做的事。
沈妍安慰哥哥,“再等等吧,还有车夫陪着,嫂嫂不会出事的。”
沈从曦让她们在家等,他则上街去寻,若是人回来了,也不必派人通知,他子时前自会回来。
可是到了深夜,沈从曦甚至又跑了趟书院,都没见到妻子。
所有人都确定,谢竹心是失踪了。
沈从曦在府中枯坐到卯时,天一亮,他就是找了官府,又联系了所有能说得上话的同僚,一道帮他寻人。
终于从戍守城门的士兵那得到消息,昨晚城门关闭前,见到过沈府的马车,出了城。
果真是出了城!沈从曦心里隐隐猜到了这个结果。
他让人找遍了城里角落,非但不见谢竹心踪影,连马车和车夫都消失了,他已经猜到可能他们已经不在京城内了。
“那名士兵现在何处?”沈从曦问道。
“这会儿,应该还在城门值守。”
他即刻赶去亲自询问,身边一名将士陪同。
到了城门口,将士一扬声,“老陈,过来!”
等人到了,他转身向沈从曦道,“昨日就是他放行的,沈大人有什么话只管问他。”
一日一夜不曾停歇,沈从曦的面上显出些疲倦,下巴处青色胡渣隐约可见,虽心急如焚,但神思仍清明,
“你可看清车夫样貌?有何异常?车内的人是不是一名女子?”
“他们的路引凭由可看过?是去向何处?”
一叠串的问题让士兵有些懵,但他不敢慢待,仔细回想着,“车夫脸遮着,倒是没看清,他说车内是他妻子,睡着了。”
这名叫老陈的士兵挠了挠头,“那人有路引,是去宁州。”
“我也是瞧着马车上有沈府字样,是以多留了个心。”
“那车夫大约年岁几何?”沈从曦追问道。
“唔。。。反正,是个年纪轻的。”
那人不是沈府的车夫!
同一时间,沈府的人也追来,告知沈从曦,车夫回来了,原来他昨日莫名被人迷晕了,醒来时人竟躺在山林中,夫人和马车都不见了。
至此,可以断定,是有人劫走了谢竹心!
知道马车是去了宁州,沈从曦打算追上去,却被一个人拦住。
竟是石毅。
原来他在数月前就收到过家书,被告知谢竹心的婚事,他知道易云霄对谢竹心的心思,可观他态度如常,猜测他可能尚不知情。
但大约半个月前,易云霄整个人如同笼罩了一层阴翳,石毅猜测,会否与谢竹心有关。
战事告捷后,易云霄作为主帅,却撇下队伍,独自一人快马加鞭,先行赶回京城。
石毅心中忐忑,总担心要出事,便一路跟着回京,只是易云霄的坐骑是千里良驹,他到底跟不上,晚了两日。
回到京城,便从谢山儒处,得知了谢竹心失踪的消息。
一通分析之下,劫走沈府马车应该就是易云霄,他们要去的宁州,正是大祁与北狄的边境之城。
“原来是他。”
得知那人是易云霄,沈从曦却反而松了口气,至少那人不会伤害小竹,只要人好好的,其他都可以再做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