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瑶尴尬的圆场,“雪花妹妹一片心意,我很高兴,怎么能算勉强。”
闻言,石雪花的低落一扫而空,兴奋的谈起落水那日,“那时我落在水中,冻的全身刺痛,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就在这时,郡主姐姐跳下来托着我,我才没有沉下去。”
“可惜连累了郡主姐姐呛水,拉上来后昏迷不醒,幸好先生会急救之法,我哥哥拼命按她的腹部,这才醒过来,可我想起来还是后怕,接连做了好几晚噩梦。”
李乐瑶听到石毅为她按压,又想起那日躺在他怀里,脸颊上染上绯色的红晕,为了掩饰尴尬,兀自垂着头。
石毅瞪了自家小妹一眼,拱手对李乐瑶说道,“事急从权,那日石某对郡主多有冒犯,任凭郡主出处置。”
李乐瑶歪着头看他,眼珠一转,嘴角扬了起来,“如何处置我还没想好,先欠着吧,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谢竹心原想替石毅解释,但瞥到郡主嘴角的笑意,便识趣的没有开口,于情爱一事,虽不圆满,但她到底走过一遭,能看得出郡主的心思,何况张扬肆意如李乐瑶,根本就没有掩饰过。
只是这两人的身份地位相差甚远,不知瑞王能否答应,想来当中会有一番波折。
至于石毅对自己的特殊,她也能感觉到,可在她看来,那只不过是少年初初入世,面对着给他善意的人,产生的一种错觉。
一顿饭下来,算是宾主尽欢,只除了石毅,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乐瑶原以为救人以后,她与石毅关系亲近了不少,没成想那人还在躲她,一如既往避她如蛇蝎。
她忍不住恼怒,幸好石雪花待她亲昵,从她那里得知了石毅的行踪,即刻就去堵人。
“喂,你就这样对待救妹妹的恩人吗 ?”对着兀自练拳的石毅,李乐瑶叉腰问道。
后者停下身法,收势将气喘匀,转过来朝她走近。
对面男人宽肩窄腰,练完武后衣衫松松垮垮系着,隐约可见壮硕的胸膛起伏,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紧实,李乐瑶莫名红了脸,方才的气势顿时消散无踪。
许是刚练完武,石毅的声音还有些低哑,“石某身无长物,郡主希望如何报答你?”
李乐瑶忍不住跺脚,“谁要你报答了?”她难得有些扭捏起来,“你别躲着我就行。”
石毅蹙眉看着眼前女子,她如同一团焰火般光芒四射,同时也刺痛自己的眼睛,小妹有次取笑他,“郡主姐姐每次来书院都要找你,她是不是看上你了,哥哥,你不会成了郡马爷吧?
她那样强势直白,周围的人都看在眼里,对他们只是善意的调笑,可他却接受不了,他与她一个天一个地,是不可能相提并论的。
对上她的炽热,他除了躲,还能怎么办?
见他不答话,李乐瑶直白的注视着他的眼睛,语气里有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心翼翼,“你就那么讨厌我?”
石毅摇了摇头,不情愿,但无法违心,“不讨厌。”
李乐瑶看清了,他们初遇那天,他对自己的打量有着被唐突后的厌恶,现下他的眼睛里没有厌恶,但也没有别的情绪了,只是无奈。
父亲提到让她选一个郡马,早点完婚,她有那么一瞬间想到石毅,如果郡马是他的话,她倒是不抗拒出嫁。
有他在身边,她觉得莫名的安心,算起来,短短三个月,这人已经救了自己两次,这不算有缘,那什么才是?
她鼓起勇气,按压下羞意,试探的问,“我今年十七了,父王一直催我完婚,还说那大理寺的沈大人看着不错,要我说,那个沈大人俊朗倒是俊朗,可当官的哪个不是一肚子弯弯绕绕,倒不如你,本郡主还算看的过眼,你既不讨厌我,又于我又救命之恩。。。”
“郡主!”石毅打断她继续说下去,沉稳的面容难得露出些仓皇,“我想起来些事要办,先告辞!”
躲在十尺外偷听的石雪花紧紧捂住嘴巴,才能忍住不惊呼出声,什么!郡主姐姐真的喜欢哥哥,还如此坦率说了出来,而她哥哥呢!
她哥哥竟然像见了鬼一样逃走了!
若那人不是她亲哥哥,她都忍不住要上去安慰郡主姐姐,此等懦夫,喜欢他做甚!
可惜那是她哥哥,石雪花在心里就忍不住为他开解,他定是有难言之隐。。。
同时她也很烦恼,郡主姐姐朝气蓬勃,谢姐姐温柔婉约,哪位做她嫂嫂更好呢,她私心更喜爱谢姐姐,她哥哥好像也是。
当夜石雪花打听起这事,结果被自家哥哥严辞告诫,切莫胡言乱语,若污了郡主清名,不单他们一家吃罪不起,还要连累谢姐姐他们。
石雪花缩了缩肩膀,嗫嚅的应声。
李乐瑶虽娇纵,但到底只是个十七岁的姑娘,鼓起勇气向人表白心意,却得不到半点回应,因着羞愤,又是几日没去学堂。
瑞王妃见女儿反常,日日出门的人怎么将自己关在屋里,关切道,“瑶儿,可是身体不适?让府医来瞧瞧?”
李乐瑶百无聊赖的躺在榻上,挣扎半响,转过身来,”母亲,要是我看上一个人,家世一般,也无功名在身,你和父亲会同意吗?
石毅的家世何止一般,较普通人家还要差些,家无余财又没田地,还要养活年迈的祖母和幼弱的妹妹,哪怕是略殷实的农户,也不会选择将女儿嫁给他。
但是她私心里,自然就维护起石毅,无法将他说的不堪。
瑞王妃讶异,“你看上哪家的儿郎了?”
李乐瑶瘪了瘪嘴,“反正你肯定不认识,就别问了,他人很好,还救过我,你和父亲教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是救命之恩,母亲你说对不对?”
瑞王妃一愣,犹豫道,“若是你说的那人真救过你的性命,只要他身价清白,人品贵重,也不是不行。
若是读书人,能考中举人,便可让你父兄在朝中为他谋个职位;若是习武,倒不好叫他从军,留你一人在家提心吊胆,谋个御林军的侍卫便可;
实在是文不成武不就,那就从商,再不济,即便不依靠丈夫,你有我和你父亲做靠山,日子总能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