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柳院长外,其余人都被自己的家人带了回去。
宋家从上到下全都被关进了府衙的大牢。
侯爷和冷大人带着人马撤出宋府后,李同知立刻命人将宋府的大门封锁,贴上封条,等待审理后,进一步的处置。
谁也没有想到,曾经叱咤惠州的宋磊,就这么销声匿迹了。
侯爷和冷大人都住进了客栈。
柳院长也被他们接了过来,侯爷还留下了医术最好的大夫,让他继续为柳院长进行医治。
柳院长年事已高,就这么长时间没有活动,身体的机能早已退化。
胳膊和腿都瘦弱不堪,好像轻轻一折就会被折断了。
所有的人里,数柳院长清醒的最慢。
几服药喝下去,第二天清晨。柳院长终于清醒过来。
“宋磊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就算死我也不会帮你做那些龌龊事的。”
柳院长醒来之后,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这个。
伺候的下人不敢回话,赶紧去通知侯爷,柳院长醒过来了。
侯爷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来,见柳院长已经从床上坐起来,忙上前问道。“柳院长,您觉得身体怎么样?”
柳鹤年是认得侯爷的。
他看见侯爷,也吃了一惊:“侯爷,您怎么在这里?”
侯爷在床边的矮凳上坐下,“此事说来话长,待我日后慢慢跟你说。
只是柳院长,你怎么会被宋磊关在这密室之中?”
柳鹤年闻言叹了口气:“都怪我一时大意,相信了那个小人的说辞。
他骗我到他府上商议,却暗中在茶里下药,将我迷晕了过去。”
“他可是要和您商议那孟昭之事?”侯爷问道。
“是啊!”柳院长眼神变得悠远。
“以孟朝的学识,当年若是参加乡试,一定能够考取前三甲,可是偏偏在考试前,有人故意打断他的腿。身为本地的父母官,宋磊理应为孟朝主持公道。”
柳院长又叹了口气,“可惜我那个时候看走了眼,不对,应该说我低估了宋磊的野心。
为了孟朝,我几次求见宋磊,他都以公事繁忙,支吾了过去。
我也是在偶然之间听人说起,那殴打孟朝之人,与宋磊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柳院长说到这里看了看侯爷,“你也知道,圣上最讨厌的就是结党营私,可是下面这些人,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居然敢在科举上动手脚,你可知当我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到底有多惊讶?”
侯爷点了点头。
“结党营私,科举舞弊,这犯的可是死罪。不瞒刘院长,我此次来,也是来处理这件事的。
我也算是见识了宋磊的胆大包天。”
柳院长赶紧说道:“侯爷英明神武,你来了之后,那宋磊所做的坏事,当然是无所遁形。”
”哪里哪里!“侯爷稍微有些尴尬。
“我与柳院长,差不多落入了同等境地,要不是我孙女婿带来人救,恐怕,咱俩此刻就并排躺在那宋磊的密室之中了!”
“当真!”
柳院长吓了一跳。
“那宋磊还敢对侯爷下手?”
侯爷脸色阴沉下来:“我看他,没什么不敢的!”
“看他们下手下的这么决绝果敢,那也不是第1次做这种事情了,宋磊在惠州为官八年,这八年里参加乡试考取上功名的,恐怕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经他挑选过的。”柳院长说道。
“你是说?”侯爷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你是说,从惠州考上去的官员,大部分都是和宋磊有瓜葛的?”
“嗯,不能说全部,但是肯定有一部分是。”
侯爷若有所思。
“说起来,孟朝的这个情况,其实和另外一个考生也有相似之处。”
侯爷想起了在萧家时,叶洛欣曾经提起过的周夫子。
那位周夫子,当年的成绩也是非常好,后来在考试之前,被几个盗匪打断了腿,再后来,他再次想参加考试的时候,就被查出来夹带,永远失去了考取功名的资格。
侯爷把自己听来的消息说给柳院长听。
柳院长一听,被吓出一身冷汗。
还好孟朝后来没有再次参加乡试,要是他不服输,想再次考试,恐怕要落入和那位周夫子一样的境地。
“那位周夫子,他是何方人氏?难道也是惠州的?”
柳院长问。
“不,是筠州。”侯爷答。
柳院长沉思片刻。
筠州、筠州……
“那不就是宋磊的师傅,周献当初所管辖的地方吗?”
此话一出,所有的疑问似乎都得到了解释。
怪不得周夫子和孟朝的遭遇如此相似。
原来,是因为那使手段的人,是一脉相承的。
“如果从周献算起的话,他们的这条线应该铺设了很久了,我似乎想明白了,为什么宋磊的胆子会这么大。”
柳院长说。
侯爷也点头:“我也明白了!”
两人既然已经达成共识,事不宜迟,侯爷立刻就写了一封密信,快马加鞭送到京里。
他没敢让信件走驿站,而是安排了自己的心腹,亲自将密信呈递到宫中。
宋磊一伙已经筹划密谋了这么久,很难说驿站里面没有他们的人。
刚刚吩咐完手下,下人就来报,冷不言冷大人求见。
“侯爷,这边的局面已稳,冷某也该回去了!”
侯爷知道冷知府亲自带兵来惠州,已经是不合规矩,因此并没有挽留,而是双手抱拳,对着冷不言道了声谢。
“不客气,其实也不完全是为了侯爷。”
冷不言撂下一句话后,就离开了。
他找到房间里写信的萧沐,也跟萧沐提出告辞。
“冷大人,您也太客气了,您是知府大人,不管是来还是走,都不必和我打招呼啊!”
萧沐非常客气的道。
冷不言闻言撇了撇嘴。
“怎么,有事的时候知道请我来,没事的时候,连句客气话都不想和我说了?”
“冷大人此话何意?”萧沐挑了挑眉。
他的手伸入怀中,从中拿出了一张纸。
那张纸,正是当初徐家案子时的证据,上面还盖着萧沐手里的那枚印章。
“你知道是我了?”萧沐见到自己的身份被拆穿,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冷不言:“你既然第二次来找我帮忙,就肯定知道我能够认得出你的字迹!”
萧沐将那团纸收了起来。
说道:“我也不是故意瞒着大人,只是那时候我只想做个农夫,并不想被人找到。”
“那如今呢?”冷不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