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秋风不燥,阳光正好。
京城最有名的国医圣手,世家贵族预约两个月都不一定能看上诊的大梁神医裴述,
此刻正蹲在萧家门前,对着马屁股出神。
这匹枣红马性子虽然温顺,但是被别人盯屁股盯久了,也难免焦躁。
它不耐烦的甩了甩尾巴。
尾巴上的鬃毛从裴述的脸上扫过,有几根还和他的胡子搅在了一起。
“该死!”裴神医气愤的将马尾从自己的胡子上摘下去,生气的甩了甩手。
“裴神医,我看你都在这蹲了半天了,这马腿能治吗?”
问话的,是蹲在裴神医身边的萧长河。
听见这话,裴神医的脾气又起来了。
“萧老弟,你这是瞧不起谁呢,这点小毛病还能难得倒我?”
萧长河憨厚的笑笑:“我看你在这蹲半天了,一直没有动手,我以为治不了呢!”
“这有什么难的?”裴述指了指伤处。
“它这一看就是受了外伤,因为一直没有医治,伤口处自己又长好了,但是里面的箭头没有取出来,这块肉里面,估计全都是脓水。”
“这么严重!”萧长河担心的问:“那还能治好吗?”
“这点小伤,就是看着严重,其实什么什么大事,只要开刀取出箭头,再把腐肉割掉就行了!”裴述不在乎的说。
萧长河赞道:“果然是神医,一眼就能看出病因所在!”
裴述的脸色有些缤纷,“你也知道我是神医!”
|“对啊!”萧长河没听懂裴述的意思。
“老子是神医,不是兽医,自从来了你家,前有夜猫后有马,你家就是把我当免费兽医在用是吧!”
萧长河的脸立刻就红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要不,你看看需要多少诊金,我让他们给你拿?”
裴述咆哮:“我再说一遍,老子不是兽医!多少诊金我都不干!”
“哦哦哦,对对对!”萧长河有些无措,他搓了搓自己粗糙的大手,正想着该怎么安抚这位神医。
下一刻就听裴述说道:“你,把这个马腿绑起来,前面也用绳子拴好,一会我割腐肉的时候,让它别乱动。”
萧长河:“啊~?……”
“哦好好好!”
他赶紧拿来绳子,先把马的缰绳拴牢,然后用绳子将马的两条后腿都固定住。
裴述回屋拿来自己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鹿皮袋子。
袋子展开,里面是七八把不同形状的小刀。
他挑出一把刀刃最长的,走到枣红马身后,让萧长河过来把马尾固定住,然后手起刀落,一个利落的回旋,就从马的左后腿剜下一块肉来。
枣红马疼的仰天长鸣。
它拼命的想要甩动尾巴,但是尾巴被萧长河牢牢的拉住,根本就动不了。
裴述又清理了一下创口,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瓷瓶,将瓶子里的药粉倒在伤口上。
药粉倒上没一会儿,枣红马就安静下来,伤口也不再流血了。
“这样就成了?”萧长河不放心的问。
“这是要换的药。”
裴述将瓷瓶塞到萧长河的手中,“三天后再上一次药,七天后就能痊愈了,以后这匹马的事不要再找我。”
“行,行!”萧长河赶紧应了下来。
“不过,”
他停了一下,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洛欣昨天说了,家里兔子越来越多,以后难免生病,裴神医要是有什么灵丹妙药,是不是也可以给我们一些,我们也好防备着点。”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没等说完,裴述就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
店里收拾的差不多了,这几天萧沐和叶洛欣干脆住在了铺子里。
三天后,两人回到家里,并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店里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七天后就可以开业了!”
“这么快!”徐正香和杨凤都很兴奋。
“这日子是先生算好的吗?”徐正香问。
“是!”叶洛欣笑眯眯的回答,“我和夫君特意去庙里求的黄道吉日。”
“那我们开业那天都要做什么呀?这突然就要开始了,我有点不知道从哪入手?”
“娘,你和嫂子负责在厨房给我看火和打下手。
大花小花这几天先去帮忙洗菜打扫厨房。
爹和大哥他们就负责收拾兔子再给咱们送过来。”
“好好好,你心里有数,我们就不慌了!”徐正香抚了抚胸口。
可心中的紧张还是有些压制不住。
她又问道:“洛欣啊,咱们这个兔子要卖多少钱一只才能赚钱,你算过账了没有?”
“算过了,娘。”叶洛欣说:“而且我们也打听过了,现在城里卤味卖的最贵的是摘星楼。
他家的卤猪肘要卖到400文一斤,咱们也不多卖,也卖400文一斤就行!”
“这么贵?”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萧松还是被这个价格惊到了。
“这……这是不是太贵了?”
叶洛欣:“大哥,他家的是猪肘,我们的兔肉,野味本来就要贵一些的,而且,我敢说咱们家的味道一定比摘星楼的好,这样算起来,我们是便宜的。”
“400文一斤我们能赚多少钱?”徐正香倒没有纠结价格,而是问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按市价来算,一斤兔子50文钱,一只五斤的兔子也就是250文钱。”叶洛欣娓娓道来。
“剥了皮,清除了内脏之后,一只兔子差不多还剩两斤半,按400文一斤算,一只兔子就是1000文。
也就是说,宰杀一只五斤重的兔子,刨去兔子和调料的钱,我们还能赚到差不多700文钱。
而我们的兔子是自己养的,成本价格还要再往下降,一只兔子最少能赚800文钱。”
说到这里,叶洛欣停了一下,她看大家还算镇定,便继续说道:
“假如我们一天做20只兔子,那么每天就能赚到16两银子。
一个月就是480两,一年就是5760两。”
“我的天啊!”徐正香听完嗓子干的说不出话。
萧长河则“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