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斯年瞪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朝着山下跑。
“不是,你跑啥啊!你去哪啊?”
白笙被他的反应吓不轻,跟着也疯狂的跑了起来,
“什么情况啊,身后有狗撵你啊,跑这样!”
吼完,发现商斯年的身后是自己时,他真的痛恨自己这嘴比脑子快的行为。
一路到了山下,白笙喘的跟狗一样,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呼吸,
“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跑这么快,急什么啊……”
商斯年再次把他塞进车里,看了一眼时间,
“我答应的,三个小时!”
竟然真的得到了解释,白笙瞬间有一种受宠若惊的错觉,可商斯年把车都快开成飞机的架势,还是让他瞬间就一身冷汗,
他死死的拽着安全带,双眸认真的注视着前方,
“姐夫,幸亏这车没翅膀啊,你慢点开,晚点回去我姐也不会说什么。”
他其实还想问问,老和尚到底说了什么,竟然真的保住自己的寺庙,但是显然,商斯年不会告诉他。
病房内,
白墨清睡醒就看到扶雨那张大脸,瞬间吓了一跳,
“我去!你有病吧,大姐你暗恋我吗,你是想偷偷亲我的吧?”
扶雨往后躲了躲,赶紧否认,
“我对你可没有那个想法啊,我就是感觉你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凑近看看怎么啦,又不是没看过,你不穿衣服我都看到过。”
白墨清笑笑,顺便看了一眼门口,
“你这话让我老公听见,一定会疯狂吃醋的。”
刚要输液结束,护士进来拔针时发现血袋里东西不多了,
“估计你这引流管能拔了,要不等你老公回来,问问他?”
白墨清不太懂这些,但是扶雨可是见过的,不少嫌疑人在医院时插过这种引流管,
“这个东西,拔的时候是不是会疼啊?”
护士点点头,“会有点。”
那可不是有点啊,扶雨皱着眉,不知道该不该说,转头看到白墨清那一脸,你最好是说的表情,
她叹了口气,
“可疼了,真的,之前抓过一个……”她反应过来,护士还在,于是赶紧改口,“我见过拔这个引流管的,可疼了。”
白墨清看了一眼时间,约莫着商斯年快要回来了,
“麻烦你让医生快点过来看看,如果可以的,现在就拔掉,不用等我先生回来。”
要是真的很疼,商斯年看见了一定会哭惨了的。
护士有些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这人急什么,
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点点头,
“能拔,但是商总不在啊,他不让我们轻易动您,这要是回来看见了……”
医生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一旁的扶雨,又看了一眼白墨清,确实现在的时机正合适,
就算是会疼一些,商斯年看不见也就不会发脾气,只是不能确定他回来了之后,会不会秋后算账。
“放心吧,他听我的。”
有这句话,医生下定决心一般的点了点头,快速的准备好东西,开始小心翼翼的拔管子,
“会有一点疼,但是尽量别叫出声,如果很疼也可以叫,尽量控制就好。”
还没动手呢,白墨清就被吓的一身汗了,
扶雨把自己的手递给她,紧张的呼吸都屏住了,
“没事没事,没事啊。”
这安慰人的话和商斯年差不了多少,都是同样的没水平。
门突然被轻轻的敲了一下,屋里的三个人都吓的脸色都白了,
好在,进来的是陆江。
“你吓死个人!”
白墨清松了口气,继续盯着自己的腹部看。
陆江凑过来,看到这个场景瞬间懂了,
“商斯年要是看到,会疯的,真的,你们快拔吧。”
医生手上的动作十分小心,可就是这样,白墨清依旧是疼的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彼时,商斯年把车停在路边,钥匙给了身后赶过来的司机,朝着医院疯狂的跑。
身后的白笙几乎是一丝力气都没有了,他不太能理解,商斯年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是人长的高,长的壮,体力也会比寻常人要好一些吗。
商斯年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白笙直接放弃了,反正他除了病房,也不会去其他地方了。
电梯停下,他大步朝着病房跑,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一声痛苦的喊叫声,商斯年几乎就是撞门进去的,
“怎么了!”
商斯年冲过去,疯了一般的推开所有人,
“滚开,都给我滚!”
他看着白墨清腹部的管子被拔掉了,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冒冷汗,
“清清……”
他惊慌无措的伸着手,却不敢轻易触碰她,心脏像是被狠狠的捅了一刀,滴着血的疼。
“谁让你们动她的!你们怎么敢!”
房间里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白墨清忍着疼,勾了勾他的手指。
“别发脾气……我让的,就疼了一下,已经好了。”
女人的声音很低,虚弱无力,听的商斯年心里一阵发慌,他弯下腰,抬手整理着白墨清贴在脖颈上的头发,
“疼死了吧,傻不傻啊,怎么不让我陪着你呢,
是不是好疼好疼,对不起老婆,我真没用,对不起……”
男人的眼泪一颗接一颗,连成串的往下落,眼前一片模糊。
这会儿谁都不敢轻易的动,还是陆江去洗了手,回来给白墨清的伤口重新贴了纱布,
“恢复的挺好的,引流管拔了她活动起来也方便。”
白墨清的精神也恢复过来了,她抓着商斯年的手腕,想给他擦擦眼泪,手却抬不了那么高,
“不哭了,阿年不哭,不痛了,医生说了我恢复能力也很强的,马上就能出院了,已经不痛了。”
“嗯……”
商斯年说不出太多话来,只能一直点头回应她,
缓了半天,才艰难开口,
“我……去问问医生。”
他逃一般的转身冲出病房,几步冲到走廊里,大口大口的呼吸,哭的浑身都发抖了,却完全控制不住,
整个人像是失控了一般,脑子里,耳边,反反复复都是白墨清那声痛苦的喊叫声,
他靠在墙上,子自虐一般的拽着头发,疯狂的砸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