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尧面不改色地点头，“九成九是死了。”
她可没兴趣为他人保留美好的幻想。
被衡尧毫不留情的话语打击到，肖承东只能苦笑一下。
笑到一半，他的视线凝在了衡尧身上，“师叔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你也……不，你的样貌没有变……那怎么会……”
衡尧当然知道肖承东在想什么。
“我进来的方式和你不同，”衡尧取出幻石，“我只要往这块幻石里注入灵气，便能从月清界来到这里。”
肖承东看了一眼幻石，还大着胆子摸了一下，“看上去似乎没有特别之处。”
衡尧心想可不是嘛，要是它有特别的地方，她也不会大意地直接注入灵气了。
肖承东看着幻石，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惊讶且期待地说道，
“师叔的意思是，你可以在月清界和此处空间来回穿梭？那可否将我一并带回去？”
“我可以带你去回到月清界的通道处试试看，能不能离开就看你的造化了。”
衡尧没有给他肯定的答复。
肖承东大喜过望，“那就麻烦师叔了！”
衡尧带着他出了新月镇，朝回响山谷走去。
即便《幻域》开服已经有段时间了，但新手练级区的人还是一样的多。
两人路过一个新手练级区时，练级区的人数依旧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衡尧看见这么多的人，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
游戏里的NPC也有等级，不知道肖承东能不能通过打怪升级，升级后又能否获得灵气。
她从背包里取出一把铁剑扔向肖承东，
“去和他们一起杀怪。”
还沉浸在全新世界中感觉目不暇接的肖承东，冷不防被铁剑砸了头。
他捡起落在地上的铁剑，疑惑地摸了摸被砸痛的脑袋，“杀怪？”
“嗯。人群中时不时会冒出的野狼就是怪物。你盯仔细点，多杀几只。”
虽然不明所以，但肖承东想着衡尧知道的东西比他多，总不会无的放矢，便照做了。
他仔细盯着人群，很快就发现一只野狼凭空出现，只是一晃眼，它就被好几把铁剑砍得失去踪影。
肖承东忍不住扭头看向衡尧，疑惑地问道，“野狼的尸体呢？”
“没有尸体，你可以把它们当作幻象。”
肖承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提着长度快到他腰间的铁剑，就要往人群中挤过去。
然而，一声大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你！偷我东西的女的！把我的背包还来！”
肖承东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穿着猎装的男人怒不可遏地朝衡尧冲了过来。
他又呆呆地转头看向衡尧。
衡尧只是轻轻提起嘴角，露出有些意外的笑容来，
“是你啊……现在可不在安全区了。”
突然发出声音的人，恰好是当初在城里想要偷她东西的小偷。
彼时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想到还有机会送他回复活点。
“……降！”
一道紫雷落下。
肖承东只觉眼前一花，那名穿猎装的男子都没能到近前来就消失了，只剩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白光。
被雷劈成灰了？
他颤巍巍地抬头看向衡尧。
师叔这么凶狠的吗？一句话的功夫就要了一个人的命。
衡尧扫了肖承东一眼，立马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伸手指向玩家，
“你看到的那些人也是幻象。只有意识来到了这个地方，他们被杀之后不会死，只会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出现。”
“真……真的吗？”
“嗯，等你在这里待久了就知道了。”
衡尧倚着一棵树，慢悠悠地替肖承东讲解全息游戏里的常识。
“那些人自称玩家，这片土地被他们称为《幻域》，而《幻域》里的非玩家人物……比如说你依附的这具身体，被称作NPC。
除了玩家之外，部分NPC死后也会重生。当然，我建议你保护好自己的小命，你要是死了，多半不会好运地再活一次。”
这些东西对肖承东来说与天书无异，但他还是认真记在了心里。
“多谢师叔告知。”
衡尧朝他挥了挥手，“去打怪吧。”
肖承东提着快到他腰间的铁剑，冲进了人群里。
一开始，他的动作还有些别扭和迟钝。
等适应了短手短脚的身体后，便将铁剑舞出了一点模样来。
他勉强在拥挤的人群中抢下了几只怪物。
又一次杀死怪物后，一道平淡的声音忽然在他脑海里响起。
他连内容都没听清，便吓得提剑护在身前，大喝一声，“是谁！”
周围的玩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皆是面露惊诧，因为他们才注意到，原来还有个这么小的男孩在和他们抢怪。
“耶！怎么还有这么小的玩家，不是说只能15岁以上才能玩吗？”
“说不定他有15了，只是看着小呢？不是可以调整外形嘛，他把自己往小了调也是有可能的。”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啊，这个人很明显是NPC啊！”
“什么？！我看看……我去，还真是NPC！”
“谁家NPC小孩儿跑练级区来打怪呀，真有意思，这游戏真会玩。”
“让我瞅瞅！还长得挺可爱。”
肖承东：“……”
他看着朝自己围过来的人群，悄悄咽下口水。
要是这些人想对他动手，他还可以不顾一切冲出去，偏偏这些人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热闹。
第一次面对这样仿佛众星捧月的场景，肖承东有点不知所措了。
衡尧将一切收入眼底，走到练级区拨开人群，朝肖承东招手，“过来。”
“是。”肖承东终于看到了救星，如蒙大赦，急急地跑了过来。
见NPC对一个玩家这么听话，练级区的人不由面面相觑。
衡尧无视了他们，直接带着肖承东离开练级区。
忽的，衡尧有种被人偷偷盯着的感觉，令她如芒在背。
她脚步一停，扭头看向盯着她的人。
那是个女玩家，事实上她并没有看着衡尧，而是视线微微下落，脸上带着些微的回忆之色，嘴里在呢喃着衡尧的名字，
“衡尧……衡尧这个ID怎么这么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到底是谁呢？”
见状，衡尧瞬间明白过来，刚才有被人偷窥的感觉，是因为那名女玩家对她用了鉴定术。
也许是等级相差太大，所以当场就被她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