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和徐明芽扶着那人沿着小路离开了行宫,刚走出没有多远,身后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嘈杂的说话声。
宋年皱起眉头,把人送上在外等候的马车,却并没有上车,“你快送他去见江水,我留下来等许流银。”
“你一个人?”徐明芽疑惑一问,但是看了一眼宋年,还是命人直接驾车离去。
担心宋年做什么,她死了岂不是更好。
伤患走了,宋年这才完全歇下来一口气,扶着墙摊坐在路边,大口喘气。
实在是体力活,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剧烈活动了,耳边隐约能听到围墙那头有人在说失火了。
今晚的月亮很大,照的路面发白,像是点了灯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脚停留在了她面前的空地上。
宋年抬头,许流银正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
她没有说话,许流银也没有说话,月色像是给两人都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纱。
大约又过了十几秒,还是许流银先开口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没有回答,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你记得我对不对?”
许流银指尖微微动了一下,“走吧,先去汇合。”
她有点失落,坐在原地有些不想起来,就在刚才在路边发呆的时候,她想了很多,想着地下那些人以前都从哪里来,想着为什么要…修仙…想着…修仙到底为了什么?
许流银见她没有反应,歪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了手。
洁白分明的五指就在宋年眼前摊开,她吸了吸鼻子,用衣袖抹了把脸,然后借着他伸出来的手站了起来。
“走吧,再…”宋年的脑袋突然有点恍惚,有点剧痛。
耳边好像听到了刺啦刺的声音,刺的她大脑发麻。
“嗯?”
宋年的耳边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那人似是有些疑惑,但是突然又轻轻笑了起来。
“抓到一个作弊的。”
宋年蒙的皱起眉头,喘着粗气问许流银,“你有没有…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没有。”许流银毫不犹疑的回答。
宋年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她就承受不住巨大的疼痛,晕了过去。
许流银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拦住了宋年的腰,以防她直接着地。
他是没有听到那个声音,他也知道这个秘境是有主的。不过对方实力在他之下,他完全不用担心。
不过,许流银低头看了一眼昏过去的宋年。
是了,宋年的安危又不需要他来照看,等到生命攸关的时刻,说不定,他还能见到他,他的哥哥,绪。
许流年就这样拖着宋年回到江水第一次带大家去吃饭的酒楼,其他几位已经回来的人早已等候多时,见到两人回来便迫不及待的想要交换情报。
安顿好宋年,许流银回到包厢内。
但是几个人下午出发前都是信誓旦旦的,此刻却是站的站坐的坐,脸上却都完全没有一丝笑意,完全没有一点摧毁行宫了的喜悦。
见没有人说话,双生子的妹妹先丢了一样东西在桌子上,众人定睛一看,是几张面皮。
双生子的姐姐皱着眉头站了起来,“这狗日的东西,居然一直是以面皮示人的吗?”
“不出意外是的。”妹妹点头,“所以可能福泽其实从未用她的真面目示人过。”
“你能我有这气!”那浑身肌肉的青年一拍桌子,往桌子上扔了一个本子,“你们看看谢都是什么东西,不出意外的话,我不觉得这是正常的伙房账本!”
徐明芽拿起那本簿子翻开一看,眉毛立马拧在了一起,越往后翻越是故意急促,忍不住了骂了一声,“畜生!”
几人接过徐明芽手中的簿子,眉头也都是紧紧锁住。
“这些人…”
“他们…!”
“他们吃人肉!”徐明芽低声咒骂道。
簿子上每一天都很清晰的写到,心进账2颗,上好肝脏2个,新鲜肺肉…五花…耳朵…
“你怎么知道?”姐姐有些疑惑的看向徐明芽。
徐明芽没有说话,许流银顺势接过了话茬,“因为我们看到了一口锅,里面煮的全部都是…人类的内脏。”
几人一下子全都反胃了起来,狠狠的皱住了眉头。
“他们这是…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我要去杀了那个福泽!”姐姐冲动的站了起来,又被妹妹扯住衣袖。
“急也没用,你又不知道她现在长什么样子!”妹妹气急了,“你要去送死吗?”
姐姐一下子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状态都不好了。
“福泽死了。”许流银声音平静的阐述事实。
众人一惊,纷纷不解的看向他。
“你说死了就死了吗?”那正派宗门人士蹙眉反问,“如果我们不小心放走了他,那后果不堪设想。”
“死了。”徐明芽从背后掏出一幅画放在桌上,“没有意外,她的确被弄死了,就在刚才。”
“我从城西的藏书阁找到了她的画像。”徐明芽垂下眼睛,任由他们拿走画像,“城西的福泽行宫,才是真正炼狱。”
“城西…”妹妹喃喃道,“似乎选上祭司的和随行的人都是从城西出发去所谓的求道。”
“那些人…全都死了…甚至更多。”徐明芽转头看向隔壁包房的方向,“今天带回来的那个人,差点也成为了其中之一。”
那浑身肌肉的青年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他娘的!我要去把这些狗杂碎都杀了!”
“他们死了,你光杀了那些人是让那些人享福吗?”江水也有些难受,强忍住杀意他安抚道,“坐下,商量下一下明天的事宜。”
徐明芽看了一眼江水,“明天,我有一个好办法。”
“还是要杀掉一部分的,掐断他们的手足,让他们无法行动在行宫内接受真正的审判。”
“让我来!”双生子姐姐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让我去挑断那些杂碎的手脚筋!”
徐明芽没有否认,江水也默认了,其他几人一下激动了起来。
“怎么弄,现在出发吗。”
“宋年还没醒,那个带回来的人也还没醒,怎么处理?”
许流银抬头,“我留下吧,我是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