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流银在听见隔壁的响动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静静的坐在原地喝茶,并无起身的想法。
而徐明芽意识其实一直放在了客房这边,感觉到宋年倒下了,而隔壁的许流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直接排除了他是身有灵气修仙者的可能性。
她唇边勾起一个讽刺意味十足的笑容,哼着歌谣在房间里独自转悠着。
作为天道意识的一部份,她之所以会选择投胎成为玄机宗的掌门之女,就是因为玄机宗是天地间恶的化身为善的化身准备的诞生礼物。
而她的任务是找到善的化身,铲掉一切有极大可能改变现下环境的不稳定因素。
宋年这种异世的魂魄,本来她都不屑于多看两眼,但是这个人身上有恶出手过的痕迹,为了避免她成为对面的爪牙,今天不死,也得是重伤。
善与恶的化身降临人间,本是天道沾沾自喜的得意之作。
但是直到恶降临世间一段时间,善也即将诞生的时刻,天道发现祂的杰作有些远超于祂的期待。
仅仅恶一个人的实力,就有接近取代祂的趋势,如果加上善呢?是否会直接取代祂呢,天道慌了,之前得意洋洋的表现早已不在。
取而代之的,是想要抹掉祂的杰作,确保这一天地间,不会再任何东西威胁到天道的地位。
恶比善更容易感受环境的变化,所以早就躲了起来,没想到善的化身一出世,马上也失去了很久的踪迹。
徐明芽有些无聊的用指尖敲着腰间佩戴的玉佩,“躲在哪里了呢,善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靠近哥哥为他准备的诞辰礼吧。”
宋年那边,许流银感知到徐明芽守着的神识撤了,放下茶杯转眼便出现在了隔壁房间。
宋年此刻的样貌十分狼狈,疼痛让她的五官都有些变形,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虚汗打湿了她鬓角的碎发,湿乎乎的黏在脸上,脸色苍白如纸。
许流银并没有扶她起来,只是找了张椅子坐下,望着窗外的云层发呆。
他守在这里唯一的理由就是想知道,宋年落入生死困境的时候,那个人会不会出现。
宋年感觉浑身特别冷,但是身体有一股热源,看似在为她驱散寒意,实际上那股暖意在她的身体里每走过一个地方, 身体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撑爆了一般,让她痛的想死。
很痛,疼痛之间,她恍惚间感觉自己睁开了眼,眼前是熟悉的房顶,旁边还坐了人。
宋年想试探性的伸出手抓住那个人的衣摆,但是身体又一阵疼痛袭来,她一瞬间完全失去了意识,还没抓住衣摆便重重的落下。
即将砸落地面的时候,许流银下意识抓住了那只手。
熟悉的波动传来,轻轻的围绕着他转了个圈,然后亲昵的蹭蹭他的手背又一瞬间消散。
宋年身上那股暴躁的在经脉里乱跑的灵力,渐渐平息了下来,温和在经脉里慢慢的滋养着。
她之所以被这股暴躁的灵力伤到,很简单。
徐明芽故意做局把含有精纯灵力的石头‘卖给了’宋年,本身这种东西是对普通人和修仙者都是难得的滋补好物。
但是只是说,慢慢吸收有滋养的功效,如果让一大团精纯的灵力横冲直撞的进入一个普通人的身体,无异于干旱遇洪涝。
世界上任何好东西吃多了都会出事,宋年被下了套是她的事情,许流银不会帮助她脱困。
大概的保住她的性命,然后解开她身上和那个消失了千年的人关系。这是他本来的想法,但是现下,那个人,他的哥哥的灵力出现了,极其的浅淡,围绕着他转圈,仿佛是在要他救她。
睁开眼,又是熟悉的白色,宋年躺在地上等待着记忆回笼,没有着急起来。
绪金便是这个时候踱步走了过来,也是很熟练的在宋年边上蹲下伸手,“又见面了,最近见面有点儿频繁啊。”
宋年一脸怨气的伸手搭在递过来的手上,用力坐起身朝着绪金的脸又是一拳头。
对面的人没有躲开,结结实实的挨下了这一拳头,不痛不痒的问宋年,“消气了吗?”
“好点了。”宋年出了口憋屈气,看向绪金,“怎么回事?”
“天道。”绪金意有所指。
宋年一下就明白了,脸上带着不解,“徐明芽?是她?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快动手。”
“天道现在犹如惊弓之鸟,任何可能影响她的结果的人,她都会下手。”绪金轻咳两声,“快些历练起来吧,许流银那边我已经提醒过了。”
“提醒?”宋年恍惚的想起来,彻底晕过去之前她好像的确是看见有人来着,她一下有点生气了,“他难道准备见死不救吗?”
“也没有啦。”绪金小幅度摆手试图为弟弟辩解,“你们现在又不熟,他这个人很难混熟的。”
许流银其实算宋年半个绑着命的队友了,不过想着现在两个人确实还不是很熟悉,绑着命运这件事也只有她能见到绪金的时候想的起来。
要让许流银主动,宋年算是知道自己有多异想天开了。
“下次见面应该是在浮生城了。”绪金抱着膀子思考着,“有许流银在,你活命不成问题。”
宋年没有接话,只是冷冷的抱着胳膊看着绪金。
绪金有些不好意思的思考着,半天过后试探性的开口,“给你搞点手下?”
宋年不接话。
绪金转过头,来回又踱了几步,又试探性的问宋年,“给你加薪水?”
宋年冷笑,“两个都要。”
绪金无奈的笑了,“快些回去吧流银已经在给你疏通经脉了。“
宋年没有在犹豫,闭上眼,等待绪金送她回去。
身体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宋年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身体一下子轻了特别多,瞬间惊奇的从坐了起来。
“醒了?”许流银坐在桌子边喝茶,见宋年醒过来也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嘴。
好似她醒没醒过来都和关系不大,宋年才没有管那些,穿了鞋两步小跑到他边上坐下,“铁柱,你刚才帮我看病了吗?”
“嗯。”听到这声铁柱,许流银的嘴角一怔,好在没有反驳。
宋年此刻的心情简直不要太美滋滋,心里简直要给大胆拐铁柱上路的自己亲上两口。
开心了一会,她这才想到了正事,忙一脸正色的看着铁柱,“我刚刚,是生什么病的?中毒了吗?”
“差不多。”许流银轻描淡写的回答了宋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