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怔了怔,喃喃道:“解药?”
“是啊,解药,裕亲王世子妃就好转了,顾娘子新研制的解药,母妃,有解药了。”
贵妃大喜,挣扎着起来:“默言,是真的吗?”
默言却为难,欲言又止。
贵妃满怀期待,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就希望她能给个肯定的答案。
“臣妾让相公提了药进宫,就是给娘娘您服用的。”默言道。
“解药呢,拿来。”贵妃大喜道。
“可是,您还不能服用。”默言拦住秦承颂。
“此药服用有副作用,毛孔会大量出血,娘娘已经失血过多,会承受不住。”
贵妃愣了愣:“那……将养些时日,等身体好了能否用?”
“自然是行的,只是您这一次大伤元气,所需时日恐怕很长,所以……”
贵妃象是溺水之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块求生的木板,却被大浪卷走,心情起伏太大,差点又晕过去,冷盛昱急道:“没有别的法子吗?不能改良药方吗?顾姐姐你聪慧过人,肯定有法子的对吗?”
他一急也不叫顾娘子了,直呼姐姐。
少年红肿的眼睛里含泪一泡泪泫然欲滴,默言看着就心疼,方才直面君颜,为母申诉义正严辞,哪像个才十四岁的少年,这会子却象个担心失怙的孩童,无辜又无助。
“阿昱……”秦承颂却心疼自家娘子:“这事……急不来的。”
“顾娘子……”严太医小声道:“解药真的研制出来了?”
大家还以为他走了,没想到,只是躲在偏殿里。
从许家家丁中寻来的解药方子早就送给了太医院。
这期间默言在研究方子,太医院这么多人在做什么?
面对默言眼神质问,严太医喉咙很干,扯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老朽也有一点心得,正想与顾娘子分享分析。”
“不知顾娘子现在用的方子,可是改良过的,改了那些,可否给老朽观摩。”
“严太医想坐享其成吗?这是顾娘子的心血。”冷盛昱早看不惯太医院了,许太医就是太医院出来的,以前院首就是皇后的人,害人不浅。
这些年也就这个严太医还能让人入眼,其他人都是庸才,朝庭白养了一群废人。
“老臣不敢,不敢,老臣从未想过要将顾娘子的心血占为已有……”严太医吓得跪下道。
默言道:“非常时期,不讲究那些,严太医,您快起来,同我说说您对解药方子的看法吧。”
冷盛昱仍然不甘,秦承颂拍拍他的肩,让春喜扶着默言去了偏殿,严太医也跟了过去,二人在研究方子,属于专业性的东西,旁人也掺合不了。
“阿昱。”萧贵妃严声道。
冷盛昱忙跪在床前:“娘……母妃。”
“听说黄大家敲登闻鼓状告祈家?”
冷盛昱早就知道,只是碍于身份不好介入,免得有心人说是他窜掇的。
“你以诩亲王之名,当庭状告祈国舅,此番决不能让祈家再逃脱罪责。”萧贵妃道。
“可是……”萧祈两家斗了几十年,如今萧家只剩下零丁几个男丁,元气大伤,再难起伏,贵妃百年之后,萧家更会从贵族跌落入凡尘,成为普通家族。
反观祈家,明明犯的事不比萧家小,却因为有太子而处处受庇护,皇帝一碗水不肯端平,这才让三公主疯魔,闹出这么大的事,害了好多人,如今朝堂内外一片混乱,皇帝不思清理,浑浑噩噩的不知在做什么,与之前那位干绝果断判若两人,再这样下去,江山社稷都会有问题。
“你不听为娘的话了吗?”萧贵妃厉声道。
冷盛昱立即跪下 :“母妃,儿子不敢。”
“那就去做吧。本宫忍了很多年,一直不争不抢,人家就当本宫是软柿子,谁都敢欺到本宫头上拉屎拉尿,死过一回后,便是一日也不想忍了。”
冷盛昱回头看秦承颂,秦承颂:“臣就不参与了,不过,王爷贵妃本朝一等亲王,有权去都抚司证卷处查阅,当然,刑部与大理寺的案卷室王爷也可以来去自如。”
以前不少人称秦承颂为皇帝身边的狗,从来只忠心皇帝,他的立场不允许参合祈家与萧家的争斗,虽然这两家的罪证都是他一手查证出来的,但都是其他案子牵扯出来的,而且,他不偏不倚,谁有问题就查谁,明面上没有站队,所以皇帝仍然很信任他。
所以,他不会明面上支持冷盛昱,但诩亲王要告祈家,自己搜罗证据,他就管不着了。
有秦承颂的支持,冷盛昱顿时信心大增。
其实对付祈家,他早有准备,手上掌握的证据也不少。
严太医确实对方子有独到的见解,默言吸取了他的意见,又写了张新方子:“改善过后的方子,应该不会有毛孔出血的情况了,只是这些药材都太珍贵,普通百姓怕是用不起。”
“先救城中的贵人们吧,稳定朝堂也很重要。”严太医道。
这倒也是。
见默言从偏殿出来,萧贵妃满眼期待,默言为难道:“改良过的方子理论上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但没有经过验证过,臣妾不敢用在娘娘身上。”
“用吧。”萧贵妃苦笑道:“都死过一回的人了,不怕,仅管用。”
只要能摆脱毒瘾,只要不被逼露出丑态,验药怕什么,就算当成试验品,贵妃也不在乎,她再也不想受三公主的控制与羞辱了。
“那好吧。”萧贵妃这里什么药没有?皇帝的心头肉,太医院搬空也没人敢啰嗦半句。
只是……
“娘娘失血过多,这方子里有几位猛药,我还是担心,严太医……”默言小声同严太苦知商量。
“无妨,本宫不在乎,让你们用就用。”却被贵妃听见了,她冷静道。
如此,默言还能说什么?
就在春禧宫制药,与严太医一起,严太医亲自碾药粉,默言则指挥大宫女炒制,严太医道:“娘娘只是失血,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这药虽然有点烈,但应该是受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