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甘楼长，顾芫请他进来。
相较于早上的匆忙，现在两人游刃有余地招待他。
就是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
没有高温步步紧逼，人性的扭曲也被遏制。
有得选择，正常人都不乐意杀人。
“甘楼长喝茶，这茶味道不错，你尝尝。”顾芫说完，自己先品了一口。不问他来干嘛。
甘楼长吹吹纸杯里的茶，喝了两口直奔主题，“小顾啊，我们坚持下来了，除开几户被吓破胆的人，没人出血，太谢谢了。我有点拿不住那几户新来的人家，问问你的主意。”
“甘叔这是哪的话，都是一栋楼里的住户。”顾芫笑眯眯地说着，“大家都是人嘛，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没什么区别。”
甘楼长了然，立马转了话题，“雨天下，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低层的住户有意见，小顾有什么想法吗？”他眼色不见得比顾芫强，多听听意见总没坏事。
向着哪边都有意见，他不能做慨他人之慷的事，那就不像个人啦。
“看这雨一时半会不会停，甘叔有什么意见吗？”顾芫问他，她得先知道他的斤两。
甘楼长没多想，“叔的意见是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我只是个楼长，管不了那么多。”
“甘叔说得对，不过有一点问题。”懂得明哲保身，不为一点小权力打动，人也有眼力见。
顾芫指出一点，“现在想搬走还不算困难，有高层亲戚的人可以投奔亲戚。没有的呢，没办法保证他们不惦记上我们高层的房子。”
“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
甘楼长似懂非懂，“小顾，你是说……不能这么直白？没人会管我们？”
他来找顾芫，是想打探上面还有什么指示，看能不能得到一点风声。
可顾芫的话让他惊悚，难道官方不打算管他们了？
“甘叔，城市排水系统处理不了全市积水，你应该知道，以前下个大半天的暴雨部分地方都会有小积水的。”
“地震破坏了通讯，短时间官方修复不了，也不可能找到绝对好的办法。”
甘楼长有些着急，茶也不喝了，“那雨会下多久呢？”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也不知道。”顾芫转转脑袋，老林也不知道，这是她心里没底的地方。
“人走固然是好事，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落脚点的。”
顾芫言尽于此。
甘楼长在外面想了好一会儿，十几二十度的天气，平白吓出一身冷汗。
顾芫是在提点他，新的灾难来了，雨不知道要下多久。
他的想法都基于官方会恢复起原有的正常秩序，不像顾芫，纯粹是从灾难持续的角度去看。
按照他的做法，只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低层居民肯定会有怨言，说不定到时候他这个楼长就第一个遭殃。
是他小看了顾芫。她比他想象的更有手段。
甘楼长想着，心里对顾芫的尊敬多了几分，害怕也更多了一点。但生不出一点想做什么的感觉。好可怕。
他也知道，抱紧这根大腿，活下来不成问题。
现在就是要想想该怎么办。
回到家，他冥思苦想，又穿上雨衣雨鞋跑了几趟，总算有点思路，咬咬牙在公聊里发了消息。
……
“各位业主，雨水已经淹到1楼小半层了，估计水位还有得涨。楼长我也没多大本事，大家有地去的可以找地方，我绝对第一个帮忙。大家可以多帮衬一下。现已公布避难所地址如下【图片】。”
“如果各位家里有多余的房间，可以出租给低层住户吗？在恢复秩序以前，我做双方的担保人。都说远亲不如近邻，现在大家能依靠的也只有大家。”
顾芫看着甘楼长发的消息，这人果然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就搞到了避难所地址。
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双全的法子，就她个人而言，别人的死活跟她没一点干系。
甘楼长不同，一个弄不好就可能遭报复。怎么处理都不圆滑，只能自己吃点亏把事情办好。
底下有人附和，顾芫粗略翻了一下，把手机递给杨若歆。
杨若歆看完她指出的那页，“楼长也不好当啊，他人不错。”
“现在就这样，以后说不准更难办。”顾芫盯着窗外的暴雨，偶尔夹杂雷鸣电闪。
杨若歆知道顾芫的纠结，“以后的事情以后说，不要因为担心以后忘记现在。”
顾芫明白杨若歆说的，该来的总会来。过好现在的生活吧，抱怨没有意义。
“听说，打雷天不能玩手机，会劈到手机上。”顾芫躺在杨若歆怀里，眯着眼。
“我也听说过，但是没遇到过，据说是不要在室外玩。”她靠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顾芫的脸。
头发长了，脸好像白了一点。
“我上次说的基地那些事，没有错吧。”顾芫尾巴翘起，“说不准还真有依据呢。”
“假设基地建成，你会想去吗？”杨若歆想听听顾芫的看法，早做决定。
“这个要先看规定，万一它不对外开放呢？如果能去的话，我不希望去。”
顾芫说得很平静，像吃饭喝水一样。
杨若歆不惊讶顾芫的回答，“为什么？”
“你知道我们两个现在的生活水平吗？在整个市里都是靠前的。”顾芫解释，她东西很杂很多，杨若歆有大批量必需物资，两人生活那叫一个吃喝不愁。
“人多眼杂，在别人眼皮子底下生活我难受。就像里说的，保不准会有人嫉妒我们。”
“我看过的也有很离谱的，是个男配就觊觎女主，是个女配就恶心女主，看不到正常人。”
杨若歆也不想生活在别人的眼皮底下，“那如果非得去呢？”
“到那个时候，世界可能差不多都毁了，那就去呗，能活一天是一天。”顾芫很坦荡，这个事情八字还没撇出来呢。
“嗯呢，我赞同。”杨若歆点头，“你看的那纯粹就是用配角烘托主角，没什么意思。”
顾芫睁开眼睛，杨若歆的脸扑闪在她眼眸，“那…要不要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她声音沙哑，呼吸声粗重。反应剧烈。
顾芫亲上她的嘴唇，气息交融。她坐起身子，颤抖地嘴亲向她白皙的脖颈。
杨若歆回应她，感情炽热而激烈。
回到卧室，衣服一路丢在地上，只能喘着粗气，伸手摸索。
细碎的声音从喉间发出，共振在一起，凑成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