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三天忙碌，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结了余哥那边的物资，顾芫按照之前的打算一人发了一包烟，中档品质。
余哥欢喜地带着手下人走了。
温染那边进展不错，和林雯静整个都喜气洋洋地。
家里余下两人做最后的打扫，房子都被弄得脏脏地，咖啡也顺理成章地进了卧室。
被忽视了三天，咖啡有些小脾气，两人逗弄了好长时间才搏得咖啡欢心。
楼里顾芫也有维护关系，没人明面上说什么。
得知洪水会来的两人都在赶进度，换到的东西也有防汛物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隔天，顾芫又邀请了林禾上门，捐了50吨水，五百斤黄金以及大量防暑药品和一集装箱钢材。
总得做点什么，给谁都没关系。
林禾显然有更大的能力，这次捐款变成了一项交易。
顾芫换到了整整一仓库的军需品，各种各样，比陈思源那边更齐全。
杨若歆不在，只有顾芫面对林禾。经历过地震的她们，似乎都有不一样的变化。
林禾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站得高才看得远，做事也一样。”她缓缓注视着她，眼里有着自己的计划。
顾芫被这话弄糊涂了，直到要去接杨若歆，她才想清楚林禾没说出的话。
光凭这样，想做大事是不够的。
和平时期可以只做小人物，危难之际有多少能耐就要爬多高。
政界不好走，她人脉不多，或许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明白事情顾芫心里明朗起来，希望她们面对林禾也能有资本。
……
林禾坐在回程的车上，回想姑父说的话，终究还是拨了家里的卫星电话，接电话的是她哥。
说了很久也没说到正点，林禾想挂掉，最后还是问了一句，“哥，如果我想做点什么，你会帮我吗？”
那边没反应过来，只是顺着心里话说出口，“举双手双脚无条件支持。”
……
日子一天天过着，离暴雨洪水没有多久。两人商量着，一部分水交易给任柠，换的是大批量粮食和生活用品，反正来者不拒。
任柠那边交易了50吨，到此两人的250吨水告罄。
余下多出的水，顾芫干脆和杨若歆带着板车叫卖。
同楼层的人，她们供量多一点，价格公道。交易街和周边价格一样，卖完即止。
同样是不可多得的经历。
两人经历的偷袭比原先多了好几倍，每天都有不长眼的人找死。
每次两人都会相视一笑，默契地把来人当做锻炼对象。
偶尔也会不小心被伤到，都没有当做一回事。只会让她们更加小心应对这群人。
两人格斗技能上升不少，筋骨也跟着活络起来。
卖完得到的金豆，她们会时不时去官方的商铺买点东西用完，几乎留不下来。
留下来的都是加了银的次货，用不出去。
经手过的金子那么多，还是被坑了。两人不得不佩服各行各业都有人才，就是别让她们知道是哪个龟孙就好。
连着两天没被偷袭，顾芫有些无聊，“我们去城中村那看看吧，我总感觉那边和这天差地别。”
“要去那吗？”杨若歆有些犹豫，她跟着救援队去过好几次。
城中村的救援任务远比别的地方难上数倍。一不小心就会被黏上，那种感觉就像跗骨之蛆般难以祛除。
杨若歆也不是什么纠结的人，见识一下无妨，“要去也行，我们做好准备吧。”
“嗯。”顾芫难得兴奋如此。
没等她们去城中村那边，上面突然派了一回水，每人凭身份证领取一份。
不止有水，还有一个小小的罐头。不少人喜极而泣，多少天没吃过肉了。
两人跟着喜气洋洋地，就着小罐头开了好几个大罐头当晚餐，吃完就骑着小电驴带着水前往城中村地界。
杨若歆和顾芫商量着，先去看看情况，第一次就只带了80斤水。严重超载。
今天顺便来见一个人。
城中村饿殍遍野，杀人吮血，路面都是鲜血开道。这里比外面更是犯罪的天堂。
杨若歆带着她敲开医疗站的大门，和新元那边的医疗站不一样，这里全部都是重兵把守。
在兵哥哥几乎可以称得上押解的“送进门”，顾芫不敢不重视。
这里…比她想象地更严重。
两人进去，里面坐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戴着老花镜在写些什么。
“老师。”杨若歆朝老人打招呼。
老人全然不顾，只顾着手头上的工作。杨若歆站在一旁，乖巧等待。
顾芫站得比杨若歆更恭敬。
“若歆，是你啊。”老人放下手中的笔，兴高采烈地站起身，激动地看向自己的学生。
“老师，我从这边的医疗站名单上看到了你的名字。你怎么在这上班？”这样的环境，怎么能够让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来。
老人周身气息宁静，“别急别急，我没什么大事。”让人跟着平静。
“研究所震垮了，我就出来工作，这没什么大不了。”
“老师，我也是刚知道你在这儿，这是我带给您的东西。”杨若歆把一桶水和一小袋罐头放到她身边，“您一定得收下。”
局势每天都在变化，昨天见到的人今天就可能不在。她把这弥足珍贵的机会当成每次的最后一面。
大概知道她怎么想的，老师没拒绝她的好意。
杨若歆向老师介绍顾芫，世界都快毁灭了，当然是有一说一。
老师没说什么，只是说好好的就行。
知晓她们不光是来见她，也不多留，只告诉她们城中村的注意事项。
这里领头的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女人，最好还是不起冲突。
顾芫她们当然不会，只是用40斤水先开个路，摸到了城中村的交易区。
然后继续在回程被堵。
两个干净的女人，富足的资源，城中村的难民看她们像是饿虎。下一秒就朝她们扑来。
这是顾芫所想，杨若歆所见，但是都不想见的场景。
温热的血溅在两人身上，一时间难以分辨。两人找罪似的往城中村赶，每天都是不一样的人。
她们只是卖水，就受到这样的攻击。那么，在这里的人要怎么生存呢？
对于这个问题，答案有很多。所有的答案都不是她们想听到的。
杀、杀、杀——
两人的戾气也在加深，只有回到新元才感觉自己还是人。
活生生的人。
无论是顾芫，还是杨若歆，都没有拒绝这场人性试炼。
又一天，两人带着咖啡解决完最后一个偷袭的人。
两人沉默地看向将要咽气的人。
“滴答——”
“滴答——”
水滴在脸上，顾芫摸了摸自己的脸，意识到不是泪水，她抬头看杨若歆。
“是…雨？”她艰难地说出这个词。
杨若歆伸出手感受，神色复杂，“对，下雨了。”
人们在高温天为了水拼命，在暴雨天会为什么拼命呢？
她们不知道。
顾芫摸出手机，看到日期，瞠目结舌。回神还是迫不及待，“杨若歆，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