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歆没有犹豫，转头答应，“好啊。”
楼道狭窄，两人换好衣服从各自家上天台碰面。
顾芫带着泡沫垫通过梯子爬到杨若歆家天台。
泡沫垫是怕打斗时不小心摔倒，能有个缓冲。
两人换上各自宽松透气的练功服，氛围刹那间紧张起来。
铺好地垫，说完开始，杨若歆丝毫不客气，一上来就是狠招，想速战速决。
可在顾芫眼里，速度有些不够看，轻轻松松的就能防守。
顾芫想看看她有多少招数，只是在防御。一边防守一边观察，杨若歆出招迅猛，优势明显，破绽也很突兀。
慢慢的，杨若歆也没了力气。原本整个对练是没有计划，互相切磋。
顾芫只是耗着她，杨若歆就已经无攻击之力。
“持续力太弱。”
顾芫微微摇头，身形一动，三下擒住杨若歆。将其压在地垫上。
“杨医生，你输了哦。”
夜晚只有干闷，热浪留在空气中。只一会儿，两人就汗湿了衣裳。
阳台只余两人喘气的声音。
“你怎么这么厉害？”杨若歆不理解，她的身手竟然这么好。
“学的时间久了。”顾芫也不骄傲自满，杨若歆也很棒。
“你的速度慢，力量稍微不足，防守意识有待加强。”顾芫一针见血指出，“不要想着依赖武器，武器很趁手。但是离开武器没有战斗力，那无意义是在自杀。”
顾芫开始对比，杨若歆如果面对的是小萱，都有可能耗光她的体力。小萱的灵活度在她之上。
和她相处有段时间，顾芫一眼就能看出，她拥有武器和没有武器的状况。
杨若歆爆发力还是不错的，喜欢出其不意，速战速决。就像她直率的性子似的。出招里也带有自己的风格。
顾芫走的是稳扎稳打的路子，没有武器傍身也求自保。
杨若歆有点惊叹，没想到顾芫这都能猜到。
她最近才捡起来的防身手段，也习惯依靠武器带来杀伤力，顾芫提醒了她。
“多谢提醒。”杨若歆释然，恢复一会，拿着旁边的水丢给顾芫，自顾自喝起来。
“以后有空多指教。”
顾芫自是没意见，有人对练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日子太安逸容易吃亏。
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两人的日子悠闲起来。
一起吃饭、守楼，一起对练、射击。
顾芫的维修工作开展起来，之后温染提出，她们找顾客以及送货，她负责修理，刨除成本利润五五开。
两全其美的事情，她答应了下来。交往密切了不少。
云吉成功凭借海水淡化工厂当上了狗大户，运水车一茬茬从云吉出，资源一辆辆走云吉进。
省市资源紧缺，除开军方的调配，官方所有的物资都紧着自己人，需要也只能靠东西进行交换。
顾芫从老林那里得知，现在自给自足率超过百分百的农业大省以及南北两个最发达的地方状况最好，其次是沿海地区海水供应充足的地方，其余地方生存压力巨大。
相应的，状况好的地方凭借着交换资源，居民待遇和基础设施都很不错。
像是云吉，司机工作艰险，可报酬丰厚，运水动力满满。
水资源丰富缺乏得到解决，日常供给也在上升。不仅派发淡水，还发海水，过滤的法子大喇叭天天叫唤。
市政派发的最低保障也有提高，供电量覆盖到了16个小时。环卫工人上线的频率也在上升。
可以说，在云吉，只要不瞎跑，没人找麻烦，好好苟着都能度过这段日子。
不想活的，靠着这些给养，死得都比外面的人晚。
九月中旬，顾芫收到了意外的短信。
官方让她确认地址，投资的第一笔报酬即日发放。
顾芫确认过后，兴致勃勃等来了官方人员。
工作人员一板一眼的进行资料对比，放下东西挥挥衣袖就离开了。
关上门，她这才迫不及待的拆东西。
报酬有30箱矿泉水，纯白的水瓶上贴有粉色标签纸，生产日期是最近新产的，保质期3年。
余下的东西用蛇皮袋包裹得严严实实，一个软趴趴，一个方方正正。
顾芫用刀子划开其中一个。
打开包装，里面是一袋袋的盐。是海水淡化的副产品。
蛇皮袋里面有两个箱子，第一个箱子装有军绿色的罐头和压缩饼干，第二个箱子是糖和茶叶，都是顾芫从来没在市面上见到过的产品。
这个应该就是工作人员所说的补偿了。
海水中能提取的副产品并不只有盐，像是钾、溴素、镁这类物质的提取，能在农业、工业、医疗等等领域发挥重要的作用。
工厂是被国家掌管的，这类物资不能作为报酬分发给投资人，所以用粮食、糖类作为补偿。
顾芫觉得很幸运，官方明明可以白嫖，还是花东西做补偿。要知道在战时经济体制下，所有东西都可能被收归国有。
她也不要自行车。
把东西妥善安置，顾芫又开始咸鱼。
一晃又是很多天。
官方来第二次送东西，工作人员表示可以选择月结或者半年结。由于每个月工厂收入不一，分红也不同，看个人选择。
顾芫果断选择半年结，按照十月的分红发了半年的东西。少一点分红而已。
将东西包裹上放到天台的集装箱，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工作持续了三个多月，集装箱放置也已经妥当。
前几天焊接好爬行的楼梯，集装箱看上去像只笨重的巨兽，抗灾能力大幅度上升。
东西放好，顾芫顺道去看天台长势喜人的蔬菜和水果。
算下时间，种下已经有六七十天，想收获也能收获。顾芫不缺吃的，多等二十多天，她等得起。
宽大的盆栽里，红薯藤上嫩绿的叶子，土壤下根系发达，土豆叶同样绿油油。
攀爬的黄瓜藤，挂着不少水果黄瓜，是换土之后生长出来的，巴掌大小。换土之后的柠檬各种也重新冒出了新枝丫，长势喜人。
顾芫摘上一条黄瓜，又剪下两颗红彤彤的大番茄，准备给杨若歆尝尝。
她盯着还没挪动的方桌，拍拍不记事的脑袋，把东西放在一旁。
现在就把桌子挪下去。
顾芫走到桌边，双手撑开，搬着两边，没等她用力，不同寻常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脚下的地面在剧烈摇晃，震动的感觉让她反应过来。
玻璃房的支柱、盆栽都在不停晃动，发出碰撞的响声。
不是错觉，是地震。
顾芫瞳孔瑟缩，下意识的寻找掩体。
玻璃房四处都有盆栽，最好的位置就是靠墙的方桌。
演习过无数次，她飞速地躲在方桌下面。方桌很高，四四方方的能容纳下她。
她趴在地上，护住脑袋，感知着不断传来的晃动。慌忙地想取出手机。
晃动愈发剧烈，盆栽倒地，容器碎裂，玻璃房一片狼藉。
玻璃房的玻璃发出清脆的呲呲声，顷刻间，开裂的玻璃碎成渣渣四处飞溅。
好疼。
顾芫忍住背部尖锐物品刺入的剧痛，双手护住头面，脚稳定方桌所在的位置。
晃动更加剧烈，她只能尽力保护要害。
方桌很高，正因为高，能容纳下她，也就无法阻挡飞溅的玻璃渣。
猛然间左摇右晃，顾芫的头撞向墙面，力度之大让她头晕目眩。只能再度靠墙缩成一团。
不行，要坚持。
她咬住舌尖试图让自己清明起来，却发现只是徒劳。
玻璃房在此刻轰然倒塌，无数玻璃渣倾泻而下，扎在顾芫身上。
顾芫麻木的支撑着，等待身体的剧痛减轻，等待晃动减弱。
不知道等了多久，晃动减弱了很多。
可背部散发的血腥味浓重，顾芫蜷缩在一团的身体毫无知觉，头疼得要爆炸。
顾芫强撑着脖子上摸索防水仓，艰难地拿出里面方方特制的镇静止血丸，干涩地吞进肚里。
随后陷入沉沉地昏迷中，只剩下腰间都氚光灯在黑夜里散发出幽幽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