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舍不得卖,毕竟剩下的猪还不够大,只有一百五十斤左右。
碰巧,许是天寒雪大,山上狼群没有东西吃,居然在这个时候,盯上了简家的猪圈和鸡架。
在一个晚上,猪圈那边预备报警的铜盆就被敲响了。
庄子里的五十老兵,每日好吃好喝养了这么久,作坊又没有活计,整天只有扫雪和巡逻算个大事。
真是闲的恨不能全身骨头都在嘎巴响,见到这样的事,所有人兴奋的嗷嗷叫啊,当即就拎着柴刀斧头之类,冲了过去。
刀大叔等村里人也是紧随其后,好似争抢一般,下山狼群总共三十五只,居然一个都没回去,全军覆灭在简家南庄了。
天亮之后,三里镇很多人跑到庄子里来看热闹。
猪圈里的肥猪被咬死了两头,鸡架那边的小鸡也遭损了十几只,就是青菜温室都被撞破了一个大洞。
外人都以为简家会上火犯愁,毕竟这些东西养到过年,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有人就劝道,“可别上火啊,狼群来的太突然,大伙都安全就好。”
“是啊,这可是狼群,幸好都留住了,否则跑掉一个,以后都要提心吊胆过日子。”
“可不是吗,镇子尾上那家姓刘的,他家小子就是把一只狼腿打折了,结果被那只狼盯了半年,到底寻到机会把他胳膊咬废了。”
“啊,原来他那只胳膊是狼咬的?”
众人说着闲话,但望着简家那些糟践的小鸡和肥猪却是淌口水。
佃户们怕主子生气,迁怒他们,也是担心。
但却没人知道,简家人差点乐开花了,这可是最好的借口啊。
于是,城里的管事们很快被请了来,眨眼间,肥猪就被高价买走了。
鸡舍那边,公鸡也被抢空了,只是母鸡杀掉吃肉太可惜。
简家稍稍添了几个钱,卖给了三里镇的邻居们。
这些小母鸡都是正下蛋的时候,买个三五只回家,关进笼子,放到灶间暖和着,一天下几个蛋,过年时候宰杀也来得及。
温室里的青菜更不用犯愁,买猪的管事们,削尖了脑袋的扎进去,直接就抢光了。
不到一个上午,晓安又收获了二百多两。
别说赔钱,比平日还多赚了几十两。
这般,鸡舍猪圈和温室就剩了空架子,即便有蛮人跑来,顶多放火烧了,来年开春,有一个月又建起来了,也花不了几个钱。
剩下最重要的就是冬储菜和粮食了,还有南北两个院子的木器家用之物。
幸好,晓安有空间,每日借口陪奶奶去大院儿,偶尔又说回家取东西,总之蚂蚁搬家一样,几日功夫,就被她把有用之物都搬城里了。
新院的后院选了角落不起眼的一间,塞满了粮食和用物,然后大铜锁把门,锁的严严实实。
冬储菜都放到新院子的地窖里,塞得满满当当。
家里的老兵被派了十个过去,日夜守着。
冯老太原本还担心的不成,但眼见孙女安排的井井有条,忙而不乱,外人没一个看出蹊跷的,她也就慢慢安了心。
而简韦成依旧是早出晚归,偶尔又要在军营住一晚。
邹桓就负责来回送东西,报信儿。
军营那边,大将军慢慢在康复,偶尔出现在众人面前,依旧带了几分病容。
而帐篷外的药罐里,也每日都在熬药。
但到底是治什么病的药材,就只有安老大夫知道了。
这一日,安老大夫又喊了邹桓回家去取黄芪片。
碰巧晓安在家,邹桓吃了顿饭,又给简韦成带了几十个酸菜猪肉的蒸饺。
晓安特意下厨做了一大碗土豆泥,浇了浓浓的肉酱,撒了碧绿的香菜,配了一小陶盆的白米饭,还有几个白馒头,一罐鸡汤。
这让邹桓一并带给大将军,好吃又好克化,也算是给大将军增加一些信心。
邹桓回到营地,同简韦成说了一声,就去了主帐。
安老大夫正好从外边回来,嗅着食盒里香味,就笑着接过去。
“桓哥儿带什么好吃的了,是不是妞妞那丫头下厨了?”
不等邹桓应声,他掀开帐篷门就进去,结果当时就后悔了。
大将军床前站了一个小姑娘,十岁左右的样子,穿戴很是端庄雍容,正是李芳菲。
邹桓皱眉,转身想走,又怕大将军不知道他送了土豆,暴露在李芳菲面前,于是只能站在安老大夫身后。
安老大夫也是皱眉,他可给这个将军府大小姐治腿好几月。
虽然这位小姐很是客气,也比普通女孩子坚强很多,但他这几十年的盐也不是白吃的,怎么会看不出这小姐是装出的温顺模样。
其实在他一个外人看来,是非对错先不说,这个年纪的孩子,疼了就喊疼,想哭就哭,想撒娇就撒娇才正常。
就比如他的那个编外小徒弟,背不出医书就耍赖,被夸奖就得意的翘尾巴,反倒让人打心眼里喜欢。
倒是大小姐这种,总有种要时刻防备她,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窜起来咬人!
李芳菲见到邹桓,眼底一亮,但依旧抹了眼泪,带了一脸的心疼和担忧,同安老大夫行礼。
“安爷爷,我爹的病,会很快就好吗?劳烦您费心了,若是需要什么好药材或者用物,您一定说,我就是翻遍边塞也要寻来。”
好一片孝女之心,简直是字字句句都在表孝心。
但安老大夫却不接话茬,只简单应了一声,就问向大将军。
“将军,先吃饭吧,桓哥从家里拿来的。吃饱之后,就该吃药了。”
李敬点头,吩咐女儿,“你别惦记,早点回去吧。我这里没事,你把府里照管好就行。”
李芳菲听得有些委屈,不舍的红了眼圈,但还是乖巧行礼,然后带了丫鬟走了出去。
帐篷帘子刚刚合上,李峰就去守了门口,安老大夫麻利的帮忙摆桌子。
很快,大将军就端碗吃了起来,白米饭配肉末土豆泥,混在一起,大大吃一口,那个满足,真是无法言语。
“唔,这土豆真是神奇,同什么一起炖就是什么味。只浇一点儿肉沫,居然也这么下饭。”
安老大夫抢了一碗鸡汤,也是香的眯起了眼睛。
他不知道这鸡汤是晓安用泉水熬的,只是为小徒弟的手艺骄傲。
同样都是鸡汤,小徒弟熬得就是好喝。
邹桓见两人吃的高兴,也没什么事,就早早告退了。
他是带了马坚强一起来的,一时半刻不看着,真是怕它会闯祸。
果然,他才出门,就见马坚强被人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