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的牛犊不怕老虎。
两个孩子,一个小,一个出身好,都不惧怕方才的小姑娘和将军。
其实,这世上没那么多道理好说,那小姑娘明显出身贵族,甚至可能是将军的子女。
若是她坚持要打他们,他们根本无力反抗。
幸好,这是在城外,在众人瞩目下,还得顾及名声,他们才过关。
他们还得了匹伤马。
这样的大雪,这样的山路,残废的马怎么带回家?晓安没理会父亲的困扰,拉着邹桓跑了过去。
小姑娘说得没错,这匹马确实是宝马良驹。
骨架佳,蹄子大,毛色黑得发亮,显见受过精心饲养。
邹桓望了简韦成一眼,两人都是苦笑,想法好,实现难。
但晓安难得要个东西,必须实现。
于是两人分头行动,简韦成去城门口借油毡垫在马下,免得冻僵。
邹桓则回山下的村子租借大爬犁。
围观的百姓都走了,没人对濒死的马感兴趣,这让晓安周围清静了不少。
她趁机从空间拔了几棵青菜喂马,马儿吃完才能有力气,她能救它,她能带它回家。
马儿听明白了,张嘴吃了进去。
晓安取了一碗水,给它灌了下去。
马儿躺着,嘴角洒了一些,晓安就扯了袖子给它擦抹干净。
马儿鼻子又喷了一下,蹭了蹭她的掌心。
简韦成扛了油毡回来,见闺女和小马相依为命一般,担心散了。
闺女喜欢就好。
真能救活小马,也是一条命啊。
邹桓拉了雪爬犁跑回来。
雪爬犁是木杆绑起来的木架子,阻力小,方便承载人或货物。
一家三口把小马抬上爬犁。
小马两条没受伤的后腿极力支撑着。
晓安也被爹爹放到了爬犁上,简韦成和邹桓,一个拉着绳子,一个推,爬犁动了起来。
这几日没下雪,先前的落雪被踩踏结实,成了一条光溜溜的路,省了不少力气。
但到了山脚下,天色也黑了下来。
怎么回家成了个问题,带了小马翻山不现实,但不翻山,三人一马要怎么过夜?
晓安扯了他们的袖子,“爹,哥,赶紧回家吧。”
简韦成和邹桓都吃了一惊,他们转过头,发现爬犁空空如也,小马不见了!
简韦成下意识看向邹桓,邹桓皱了皱眉,说:“我去还爬犁。”
邹桓扯着爬犁跑远后,简韦成敲了闺女的额头:“你怎么想的…做事太冒险了!”
晓安抱着爹爹的胳膊撒娇说:“爹,我把小马藏起来了,小马太可怜了,我不想小马死掉。”
“你!”简韦成生怕闺女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低声呵斥道。
“你藏东西的本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知道啊,爹,但邹桓哥哥是我的童养夫,我才不怕。”
晓安理所当然地说着,简韦成无法劝说她放弃。
晓安继续装傻,因为她现在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可以装傻。
其实,就像爹爹说的,这样做有些冒险。
但她第一眼见到小马就觉得能够相处,有种直觉告诉她要救下它。
而且邹桓是原书男主啊,他是个忠肝义胆、文武双全的戍边大将军,人品应该有保证。
最重要的是她救了他的命,相信他不会见利忘义。
先前她试探了几次,拿了一些东西给邹桓,今天就算是最大的考验吧。
果然,邹桓回来后没有奇怪的神情,也没有多问。
三人钻进山林,夜色渐渐黑了,山路虽然难走,却也熟悉。
简韦成背着闺女,点起火把,邹桓一手扶着腰侧柴刀,快速向家走去。
夜晚的山林有些危险,但这里靠近城镇,没有狼群,黑熊在冬眠,老虎也没有出现过。
野猪睡觉被打扰,发出几声哼哼。
三个人回家已是很晚了。
冯老太担心,过了三更还不见人,以为他们在城里或山下村。
院门被打开,进来了三个人!
冯老太让他们进屋,烧热水,让简韦成烤火,打热水泡脚,煮热汤面条。
简韦成带着闺女和邹桓喝了面条汤,出了一身汗,才觉得活过来。
简韦成对闺女说:“先睡觉,明天再说。”
冯老太说:“好,先睡觉,我再给炕加柴火!”
一家四口躺下,天边已有些亮了。
晓安看着小马,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马贪嘴,伤了前腿也要吃菜地里的菜。
晓安种的青菜被它吃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