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瑄醒来时总觉得自己似乎想起了曾经在边陲小城的日子,方才似乎是母亲将他叫醒的。
睁开眼看到湖纱帘时,才突然醒悟,在那小村子时,怎么能有这样的湖纱呢,自己怕是睡迷糊了。
外面守着的观言听到床幔中有些许动静,轻声问道:“殿下,快要五更了,可是要起身?”
夏瑄揉了揉有点发胀的太阳穴,自己伸手拉开了床幔。
观言看到夏瑄有了动静,赶忙叫人准备洗漱的各种东西,伺候夏瑄起床。
今日还要早朝,想来时贵人的事情多少也传了出去,底下几个夏珏的人应该要趁机闹事。
“若是能一起拔去才是最好的。”夏瑄如是想到,可惜真的连朝堂上的人都动的话,恐怕夏珏要忍不住叫他去国都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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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明若带着嬷嬷太监将时贵人绑回了殿中,因王后只是下令赐了鸩酒,未曾说明何时行刑,明若也只是看着嬷嬷将人仔仔细细绑好后就离开。
今日宫中就已经传遍了消息——“时贵人今日正午赐鸩酒。”
不少好事者在偷偷传着时贵人当下的形状。
自称给时贵人送了水的宫人说的有模有样,时贵人被绑在殿内最粗的柱子上,用粗布一圈圈绑起来,两个嬷嬷守在一旁,身旁放着两根小腿粗细的木棒,防着时贵人有什么动作。
“你说,连嘴角都叫破布堵得裂开,手上肯定也是死死绑住的,也不知道在防着什么。”宫人说着悄悄话,眼睛四下瞟着。
在听的宫人伸手拍了怕她的肩膀:“绑住了能如何,万一袖子里藏了利器,给割开了呢,上次不就有用碎瓷片割了绳子,还伤了嬷嬷的。”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从来未与我说过,亏我现在你有了事情就先告诉你。”
“好姐姐,我也是前几日才知道的——”二人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小,花丛这边的齐美人终于挪动了脚步。
“想当初我还与她坐的同一辆马车。”齐美人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花草,“眼下就要红颜枯骨了。”
“只是她不规矩罢了,主子不必为了这样的人伤心。”
“伤心?我也不怎么伤心,在这种地方就是你死我活,要不就像康容华一样,第一个有孕,就算是流了也能有独一份的体面,后面的,无论是谁都一样。早点去了说不定早点舒坦些。”
“主子别说这样的丧气话,论容貌气度,主子也不差了哪位,自然有出头之日的。”
“出头已经不想了,只不过怕父母伤心,拖着这条命在这里耗着罢了。”说着自己向前走去,“我瞧着那边的花草不错,跟我过去瞧瞧吧。”
宫女不再提方才的丧气话,靠近自家主子一起走了上去。
时贵人这边正如方才两个宫人所说的,被牢牢绑在柱子上,嘴巴里塞了布,嘴角被撑裂,布条上有少许的血迹。
正在她浑浑噩噩的时候,门外当值的太监突然打开了门,刺眼的光亮让时贵人也忍不住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原来是明若带着个食盒和一个素色包袱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畏畏缩缩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