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沈逢春的同意，棠蕊把人迎了进来。
谢承徽一身旧衣，手腕附近的料子已经有点起毛，这件衣服从天气稍微暖和些她便在穿着。
“姐姐万安。”她进来第一件事是恭敬行礼。
沈逢春受了这一福，抬手示意谢温坐在自己的对面，并把自己在吃的小点心推给她。
谢承徽也没多客气，拿起一块尝了尝：“姐姐这点心也比膳房直接拿来的好些，不那么油腻。”
“让他们少加点糖，再加点牛乳，会好很多。”
“加牛乳？臣妾还真没有听过这种做法。”谢承徽将手上沾的点心碎擦净，“不瞒姐姐，家父早年贫寒，就算臣妾现在进宫了，也还是舍不得多食牛乳。”
这话倒是让沈逢春摸不着头脑。
往日都是来聊八卦的，怎么今天带了点深奥的意思在，自己对谢温的家庭条件不怎么在乎啊喂。
谢承徽笑了下：“知道姐姐一向不在乎这些，只要我安分，姐姐也对我好。”
这种时候再不说话显得不太合适，沈逢春琢磨了一下，顺着说：“这宫中日子不好过，我也懒得算计而已。”
“其实臣妾也懒得算计。”谢承徽说道，“姐姐今天回来的晚了些，恐怕是有什么事吧。”
“嗯，大事。你还不知道也正常。”沈逢春拿起一块点心，“张美人有喜了。”
“张美人？”谢承徽略微思索了一下，“是住清辉阁的那位？”
“似乎是住清辉阁，你也知道我鲜少出去串门，除了上面几位，我还真不能肯定哪人住哪宫。”
“我能记住还是因为孙贵人与她一起住。”
沈逢春不怎么记得这位贵人，一脸疑惑。
见到她一脸不记得的样子，谢承徽又出口解释：“我们是一起进宫的，她时常来找我坐坐。”
这样说起来沈逢春倒是有了印象：“想起来了，是那个圆脸的小姑娘，首饰总是有小红那个。”
“正是她，美人若是想记，也是能记住这些人的。”
“她们二人居然是一起的？可从未见过她们一起去请安。”沈逢春想了想，“倒是孙贵人总是先到，静悄悄坐在后面，平日也不怎么搭话。”
听到这里谢承徽笑了笑：“美人真当谁都和您一样？愿意跟我这样坐着好好说话？”
沈逢春心想，那也是你目前还没干过坏事好吧，能和平共处干嘛要你死我活：“也是你是个实在人。”
“孙贵人也算个实在人的。只是，张美人那边，的确不太好过。”谢承徽叹了口气，“现在张美人有喜的话，她的日子还指不定怎样。”
“你知道的很多？”
“算是不少吧。”谢承徽想了想，“我们二人进宫前是一个嬷嬷教的规矩，她家说起来还比我家好些，她的规矩比我也好很多。张美人起初总使唤她端茶送水的，还宫人抢她的吃食，她实在没办法，就会请安后在园子里多逛逛，或者直接来寻我坐一会，免得回去了被张美人说什么酸话。”
额，听她这样说，沈逢春突然有点罪恶感，仿佛好几次自己为了和张美人划清界限，都在努力当个沈怼怼，张美人心情不好多少有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