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隗府耽误了不少时辰,年则离开时已经下午了。
277调侃她,[你放了陆府的鸽子。今天可是纳采,你怪缺德的。]
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的典型系统——277。年则不惯它,[你这小嘴叭叭哨的很,当什么狐狸,当鹦鹉去。]
277做鬼脸,[略略略略略略。]
看起来智商不是很好的样子。
277见年则不想搭理它,不满地死缠烂打。[你今天明明可以纳采后再来隗府的,告诉我为啥呗。]
年则摆烂,[就是你说的啊,因为我缺德,不想去。]
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277没有形象满地打滚,[告诉我呗,告诉呗。]
曾经的它以为形象很重要,但是现在,它看清了,这都是浮云,吃到的瓜才是最重要的。
真的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人工智能,像小孩子一样幼稚的耍无赖。
?_?自己怎么摊上这种统。
[好了,别吵了。告诉你行了吧,这婚起码今年是结不成的。]
[你怎么突然知道的?]
[从隗长赢的死知道的。你别忘了她为何上战场。前线只怕凶多吉少。魏良云那厮登基在即,那天肯定要出意外。]
[说到底只是你的推测,你怎么这么肯定。]
年则没回答,[任务进度多少了?]
[95%]
[还差5%,干票大的,估计就够了。]
277恍然大悟,[哦哦,你是打算借这次机会彻底处理掉三皇女。]
回到府中后,她写了封信,透露了点消息给陆时秋,然后让年沂送到陆府。
半个月后。
登基当日,意外繁多。
本该万无一失的安防机制,却混入了刺客。
祭坛之上的魏良云已经被刺客包围,而羽林军守在外围,根本来不及救驾。至于内围的文官,她们都自顾不暇,顾不上重在群的“准皇帝”。
寡不敌众的她只能狼狈地四处躲避,为了减轻负担,头上的冕旒都被她扔到地上。日影下,魏良云身上的锦袍凌乱,昔日的威严一扫而空。
“年则!”
情急之下,魏良云高呼年则的名字,希望她及时赶到。因为只有年则是最不想自己的死的人。
年则听到魏良云的呼唤,心头一紧。
魏良云这是撑不住了。这个三皇女身边人有两把刷子,差点破坏自己的计划。她可不能让魏良云现在死了。
年则迅速斩断身后缠绕的刺客,手中的长剑舞动间,一片花瓣般的刀光飘散。刺客一时陷入混乱,被年则钻了空子离开。
不救魏良云那厮的话,她完全可以独善其身。但是现在,她只好反其道而行之,朝动乱处奔去。
长剑在手中舞动,将阻挡在她前面的刺客一一击退。她不得不放慢脚步,维持与魏良云的距离,以防被刺客合围。
277在和她打配合。[宿主,小心东南方向13点位置的两人。]
年则心领神会,却故意展露了个先破绽。
一抹寒光划过,她的胳膊被割开一道伤口,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官服。
宿主不可能躲不过去,277震惊地看着年则,|???|
忙于对付刺客的年则简单地解释:[受伤是必要的,我不能安然无恙的过去。]
魏良云都如此狼狈,自己还毫发未损。这样的对比,难免魏良云会猜忌她。
另外,伤痕是附加的筹码,凸显她救人不易。所以她不仅需要受伤,还要伤的明显。方能显得她全力以赴。
终于,年则赶到了魏良云的身边。
魏良云看她鲜血直流的胳膊,不禁愣住,嘴唇微张,“你...”
她印象中的年则狡猾精明,时时刻刻都坦然自若。
“小伤罢了。”年则淡然地打断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她环顾四周,目光严肃,“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出去。”
此时羽林军闯入,使得原本紧张的局势瞬间得到了缓解,也减轻了她们的压力。年则抓住这个机会,带着魏良云迅速逃离了危险区域,替她挡住了大半的攻击。
魏良云的目光在年则伤痕累累的身体上打转。
她知道年则出于某些原因,权势或者乐趣等,不想她死。但是没想到年则能做到这份。
她不想我死,甚至可以不顾自己,但又不是真的为了我。
这种心情就是掺杂着玻璃渣的糖果,虽然甜味无穷,但却会扎的她满嘴鲜血。
最终,魏良云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年则,心中思绪万千。
太阳渐渐西沉,夜色笼罩着京城。街道两旁的灯火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随时都要熄灭。
攻守之势异也。终究是魏良云的主场,刺客死的死,伤的伤。
魏良云站在高台之上,凌乱的衣衫在风中飘扬。
一国之君的登基大典闹出这种事,相当于在扇皇帝的脸面。在她身后的大臣一个个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似乎已经预见到自己的未来。
魏良云开始了她的清算。
她沉凝的声音在整个广场回荡,“那些为叛军卖命的人,我会让你们体验到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死了的,悬挂午门示众三日。并且查明身份,株连九族。
活着的,就全拖下去施以酷刑,拷问出幕后主使。等到她们死后,同上。
至于礼部,兵部,羽林军的相关人员全都革职查办,抄家。她们当中绝对混入了三皇女的人。
底下文官不敢抬头去看魏良云那冷冽的目光,只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碰上这个活阎王的霉头。
魏良云只是静静地看着下面跪着的一群人,心知这些人绝对会私下里咒骂自己残暴苛刻。
她微微偏过头,悄悄地打量着年则。
年则身上的官服已经全被血染红,有她的血,也有别人的血。可即便如此,年则依旧不把受伤当一回事。
她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浑身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可偏偏那张脸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魏良云突然觉得有些刺眼,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魏良云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无论如何,现在她都需要年则的帮助。
“你先下去,让随行的太医为你诊治。”
年则顿了顿,看了眼魏良云,便离开了。
这是她们两个之间最合适的距离。
这场闹剧以没能登基的魏良云重刑处罚结束。
......
几天内,魏良云以雷霆手段,已经下令将所有涉案人员全部处决。而那些原本被三皇女收买的人,也在一夜之间被清算干净。整个朝堂上上下下都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随即,她决定御驾亲征。凯旋而归,为扫这次耻辱。
她也不担心自己不在朝内,有人会惹是生非。当三皇女反叛时,就已名不正言不顺了。这群把正统看得比天都高的大臣,除非兵临城下,她们不会再投靠三皇女。
其次,她们是在这次肃清中活下来的人,好些是两朝元老了。孰轻孰重她们心里清的很,日常可以动点小心思,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
只是,谁也没能料到,这一去便是一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