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们看着天真无邪的小九,心中激荡不已,“大伙都听到没有?小娃娃都能看懂的事,我们还磨蹭个啥!”
“我们找县令要吃的!”
人潮洪水一般涌向粮仓,众人齐声高呼,“开仓放粮!”
“开仓放粮!”
“大家不要急,听本官讲几句!”县令在衙役的护卫下背着手走出来,“作为本县的父母官,自粮荒以来,本官日夜忧心,寝食难安,岂会放着老百姓不管?从明日起,本官将亲自在县衙门前施粥,各位一定记得来!”
“为何要等到明日才施粥?”流民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说辞。
“交上来的都是粮,不是需要时间舂成米嘛!”县令道。
“真的从明日起施粥?”流民们将信将疑。
“本官一言九鼎,岂会欺骗百姓?”县令信誓旦旦道,“大家明日早点去县衙排队,等着喝粥便是!”
众人正要散去,突然远处有人大喊:“不好啦,黑鹰寨的土匪来了!”
县令吓得脑袋一缩,慌里慌张道:“山匪的消息为何这么灵通?快、快快关门!”
粮仓的大门被紧紧关上,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越来越近。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刀疤脸,他骑着马不慌不忙来到粮仓门前。
“他娘的!给我撞开!”
十几个土匪抬着一根大木桩,狠狠撞向大门。
粮仓门上面包着铁,但再牢固也架不住山匪锲而不舍的撞击,眼看着大门就要攻破了。
县令在里面大叫,“各位灾民,你们若想吃粥,若想活命,就要帮官府抵御山匪!粮食若是被山匪抢走了,你们就连一粒米都吃不到了!”
此话一出,本在旁边看热闹的流民们淡定不起来了。
县令继续说道:“你们若是不想活活饿死,就帮本官拦住山匪!今日粮食若是被抢,最终损失的是你们!因为这些粮食,本官本就是要用在你们身上的!明日能不能吃到粥,以后能不能吃到粥,就看你们的接下来的选择了!”
听了这话,流民们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了,他们咬着牙朝山匪们冲了过去。
双方打成一团。
黑河村村民不愿为狗官卖命,悄悄地撤了。
“嘚嘚!尼去!”小九用小巴掌拍了拍叶言平的脸,“兜兜的哟!”
叶言平秒懂闺女的意思,这是让他偷偷去帮忙呢!
叶言平趁乱混在流民里,将那些战斗力强的山匪全部解决了,确保流民们不会处于劣势后,才悄悄退出了战场。
“回村!此地不宜久留!”
黑河村的人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没过多久,山匪们就被打退了,骂骂咧咧地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我们真的打败了山匪?”
流民们有些懵,不是说黑鹰寨的山匪最是厉害吗?为啥好像没费力就被打跑了!
“县令大人,我们打退了山匪,等着县令大人明日施粥!”
“好好好!一定一定!”县令在里面回答。
第二天天刚亮,县衙前已经有数不清的流民在等候了。
县令听说黑河村之前架了四口大锅,为了超过黑河村,他架了六口,整整排了一长溜,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火烧起来了,锅里的水开始沸腾。
“倒米!”县令气势磅礴,一声令下。
良久,无人应答。
县令脸一板,“人都死哪去了?”
县丞匆匆跑过来,对着县令耳语了几句。
县令脸色大变,“你说什么?粮仓里的粮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县丞一脸苦色,“确实不见了,下官刚去确认过了!”
县令如遭雷击,“不可能!我不信!我要亲自去看!”
流民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堵住县令破口大骂。
“狗官你别装了!你根本就没打算施粥!你又想躲起来当缩头乌龟!”
“粮仓里的粮食咋会无端端消失,你当我们是傻子呢?一定是狗官自己中饱私囊了!”
“昨日还骗咱为他打山匪!咱为他卖命,连一口粥都换不来!这狗官的心比锅底还黑,比豺狼还狠!”
县令自己都是懵的,心烦意乱道:“都滚开!敢阻碍本官办事,格杀勿论!”
一句格杀勿论让流民心底的怒火彻底点燃了。
“大伙冲啊!打死这个不要脸的狗官!”
“他明明答应今日施粥的,撕烂他那张说话不算话的狗嘴!”
一瞬间,流民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横冲直撞。
“快保护本官!”县令腿都吓软了。
无数石头砸了过来,县丞装模做样地叫了一句,“县令大人快跑啊!”第一时间跑得不见影儿。
衙役们拦也拦不住,被愤怒到极点的流民们追着打,实在打不过,轰的一声全散了。
散之前还不忘表忠心,“县令大人,我们去搬救兵!你挺住!”
县令慌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口中恐吓道:“你们敢殴打朝廷命官,是要被杀头的!”
“杀头就杀头!横竖都是一个死!打死你这狗官才够本!”
县令被砸得一脑瓜子血,见势不妙拼命往县衙里面跑。
流民们冲进县衙砸了个稀巴烂,县令从侧门逃走了。
马车上,县令捂着包扎好的脑袋,冲着驾车的小厮道:“抄近道,去粮仓!”
打死他都不相信,几千石粮食说不见就不见!
粮仓一到,县令等不及马车停稳匆匆下车,粮仓的守卫看到他之后,哭丧着脸道,“县令大人,粮食不见了……”
“闭嘴!” 县令不愿多听,一言不发来到粮仓前。
几次深呼吸后,掏出钥匙亲自打开门。
当粮仓大门被缓缓推开的那一刻,县令眼睛瞪大。
昨日还堆得满满当当的粮食,真的一袋也没有了!
“你们怎么当的差?昨晚到底发生何事!”县令气得站都站不稳,捂着头怒吼。
“县令大人明鉴!昨晚无事发生!”
“放屁!”县令气得直喘。
“此事小的们也百思不得其解!昨日突然多了这么多粮,小的们不敢怠慢,一直守在此处,连眼睛都不敢眨!小的们可以保证,粮仓里连一只苍蝇都没飞进去过!”
“可县丞今日一早来领粮,开门后却发现里面全给搬空了!”
“门窗没有被动过,门锁也完好无埙!六千石粮食就这样消失了,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县令大人,此事非人力所能及啊!只怕是妖怪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