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村隶属咸川县,位于大宇朝西部疆域一小郡——甘宁郡。
甘宁郡作为远离京城的边疆小城,但在大宇朝中很有名。
为啥?
因为穷。
之前只知道恶名会远扬,但甘宁郡让大家明白,穷名也远扬。
二十多年前,大宇朝骁勇善战的护国战神,摄政王萧楚辰因恶疾去世,大宇痛失护国柱石后,整个王朝开始走下坡路。
之前在萧楚辰震慑下俯首帖耳的周遭国家,不久后就开始蠢蠢欲动。
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宇国力越发衰弱,而邻国却越来越强大,他们肆无忌惮,频频骚扰大宇疆域。
朝廷收到无数边疆各州郡陈情邻国抢掠的奏折,却唯独不见甘宁郡的。
皇帝以为这是甘宁郡守治理有功,龙颜大悦之下在早朝上将甘宁郡拿出来做表率。
满朝文武支支吾吾不敢言。
直到下朝后,皇帝才知道甘宁郡之所以相安无事,不是因为能退敌,而是因为穷!
穷到邻国看不上,自动忽略的地步!
皇帝气得把最宠爱的妃子打了一顿……
因为这件事,甘宁郡在大宇朝出名了。
京城里的父母都是这么恐吓熊孩子的。
“再不听话就送你去甘宁郡吃土!”
……
穷中自有穷中手,甘宁郡穷,咸川县穷中之穷。
就拿黑河村来说,背靠大山,但山上长的都是茅草,往山里走有个野熊岭,却实为原始森林,一般人不敢进去讨生活。
村里有一条河,但因上游水土不好,河里泥沙滚滚,只能用作浇灌田地。
好在村里挖了几口井,不然喝水都要往外噗噗吐沙子。
再加上土壤贫瘠,即使是风调雨顺的年岁,也只能混个温饱。
这样的穷山恶水之地能成为乐土?
里正觉得还不如做梦!
梦里啥都有。
扭头,发现叶不为早已不见了人影。
“喂,言平爹,你去哪了?你还没说城墙夯土是咋个夯法?”
里正已经离不开叶家了。
叶不为是他的军师。
而小九,是他的主心骨。
太阳下山,温度虽然降了下来,但劳作了一天,很多人瘫在墙根干不动了。
里正端着绿豆汤恨不得喂到他们嘴里,“趁着不热多干点!把围墙筑牢晚上就能睡个好觉了!”
这时站在高处的人叫了起来,“你们快看!前边乌压压的人咋都往咱村来了?”
立正脸色一变,“快抄家伙!抢水的来了!”
金桂村昨晚不但没偷到水,还被抓个正着差点挨揍,这群人回去后动了坏心思,到其他几个村游说了一番,联合三个村的青壮年劳力直奔黑河村而来。
黑河村的村民加起来也就一千人出头,而今日来抢水的青壮年劳力足足上千人!
今日来的时候就商量好了,这一仗势在必得,不但要抢水,还要破坏黑河村的围墙,让黑河村彻底放弃反抗,将水源拱手让出!
实在不行,打杀人也不在话下,反正县城都乱了,县衙根本无暇顾及他们。
黑河村锣声急促,男女老少手拿农具堵在村口,男人站在最前面,其次是妇人,最后是老人孩子。
以金桂村为首的抢掠者迈着嚣张的步伐,有恃无恐地走过来。
黑河村村民见敌人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急得手心里全是汗,累了一天,他们连武器都握不稳了。
很多孩子吓得哭了起来。
“黑河村的,没想到吧,你爷爷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话的正是昨晚来偷水的头领,现在才发现他是个斗鸡眼。
里正沉着脸站在最前面:“金桂村,谭家湾,白塘村,李家铺,你们是土匪吗?!你们的里正何在?老夫要去县衙告他们!”
“庄里正,我们既然来了,就不怕你去告。”
满脸横肉的男人走上前来,“我们今日是自己来的,与我们的里正无关!都是乡里乡邻,我们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只要你们答应给水,我们就不会为难你们!”
里正道:“我认得你,你爹就是白塘村里正,你说你爹不知道,我不信!回去告诉你爹,不是黑河村不愿意给,而是水刚好够用,给了你们,我们自己就活不成!”
“别听他的!他们挖了蓄水池!多的就是水!”斗鸡眼在里面拱火,“这老家伙蔫儿坏,把他抓起来打一顿啥事都没了!”
横肉男人道:“庄里正,我们今日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不是来和你商量的!你今日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你们村的水,我们要定了!是乖乖投降让出水源,还是让我们打一顿后再让出水源,你们自己选!”
“岂有此理!”里正气得声音颤抖,“咸川县很多村都没有水了,可只有你们想着强抢!你们有劳力出来抢水,为何不上山找水挖渠,非要干损阴德的强盗勾当?”
横肉男人哈哈大笑,满眼轻蔑,“老东西,我们不是来听你讲道理的,等我们搞到水,我可以坐下来听你讲。”
身后的人早就按捺不住。
“跟他废什么话,直接开干,揍他奶奶的!”
“先把老家伙吊起来!”
抢水团伙大放厥词,一拥而上。
黑河村村民咬紧牙关,硬着头皮迎上去。
水就是命,退就是死。
结果两兵刚要对上,一声大喝传来:“都给我闪开!”
叶言平拿着铁锨从人群中冲出来。
“他是谁?”
“听说这人力气大。”
“切,能有多大?一起上!”
叶言平一铁棍扫过去,那些人手中的锄头铁锹满天飞。
男人们倒下一大片,躺在地上“唉哟”惨叫。
“想进黑河村,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叶言平霸气侧漏。
老虎和狼都让爹出手帮忙了,区区几个人他还是有信心的。
最近家里伙食好,力气多到用不完,这帮龟孙既然自己找上门,他正好可以过过瘾。
对方显然没料到黑河村有一个这么能打的,但再能打还能以一敌千不成?
“全部上,包操他!”
叶言平拿起铁锨一顿狂扫,所到之处,惨叫无数,不是断腿断胳膊,就是断腰断脖子。
那些高大威猛的庄稼汉子,在他的铁棍下就是一群弱鸡。
叶言平像在自家菜地里打地鼠似的,上来一个拍倒一个。
“快上啊!一齐上!”
叶言平向后面的招手。
后面的人吓得腿都软了,这人太恐怖了,“不了不了!我们这就走!”
背着受伤的同伙灰溜溜逃了。
“诶,咋就走了!”
叶言平挠头,他下手是不是狠了点?
下回不能这样了,不然没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