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上眼睛。”法师怕青姝偷看。
青姝背过身,捂着眼睛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青姝心想着应该差不多了,什么好东西要背着她画?
有点想看是怎么回事?
所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青姝猛的一下背过身,当她松开手,正好对上法师冷冰冰的表情。
“法师……”青姝耷拉着脑袋,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贫僧就知道你会偷看。”话落,法师抬手就封了青姝的眼窍。
就在他要让树子脱衣服的时候,又跟想到了什么似的,抬手又封了青姝的嗅觉。
嗯???!!!
法师怎么知道她们翠青蛇能通过嗅觉,感应到对方在做什么的?!
早知道她就不回头了,现在好了,她好奇的抓心挠肝,可是又不敢回头看。
这种感觉真是折磨人!
法师在树子的前胸和后背都画了金灿灿的符咒,等字迹干了后,法师又交代他不要把字迹擦了。
最后提笔写好符咒,装进小锦袋里,让树子随时随地都要带在身上才作罢。
等树子穿好衣服,法师才解了青姝身上的法术,重获自由的青姝追法师身后说:“刚刚你们在干嘛呀?”
“在给树子画咒。”法师盖上墨盒说。
“那也没什么不能看的嘛,就这还叫我背过身去。”青姝嘀咕了一句。
画咒确实是没什么不能看的,可是脱衣服就不一定了,法师这是怕青姝学坏,毕竟男女有别。
见法师不说话,青姝也就不纠结上件事情了,她又追在法师身边说:“我们在小院的时候,有一个修士捡了一个小银锭子。”
法师收起墨盒和毛笔,讽刺道:“鬼的东西也敢要,贫僧只能说他很有勇气。”
看来他们这一众修士里,掺了不少浑水摸鱼、坑蒙拐骗之辈。
“我以前不也挖到过一个银锭子吗?”青姝还记得自己钻了一身灰呢。
“你捡银锭的屋子干净的很,不曾沾染什么,但是今天的小院可不干净,那修士想必只是个江湖骗子,不然怎么会连阴气都感觉不到?”
“法师你会救他吗?”青姝问。
救人也要对方愿意被救才行,法师若是上去便说:‘这黄府的银子赚不得,施主快快离去吧。’
只怕那人会指着法师的鼻子大骂他心胸狭隘,是个人面兽心的阴险小人。
预知到这样的闹剧,法师念了一句佛号,最终叹道:“我佛只渡有缘人。”
既然都这么说了,青姝也就不管了,反正法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向来不想做操心的那个,趁这会天还没黑,她抱着小狗在院子里玩了一会,等小狗解了手,她才带小狗进屋。
说来也是敷衍,小狗一直就没个正经名字,现在大家喊它小狗喊习惯了,干脆就让小狗取名为小狗算了。
还别说,干脆又省事。
趁青姝溜小狗,法师也沐浴完了,这会便轮到法师带小狗了。
因为青姝得去沐浴了,等会天黑了她可不敢去沐浴,除非法师陪她沐浴还差不多,可惜法师不愿意,青姝能有什么办法。
沐浴过后,正好赶上吃饭,吃过饭,法师立马让树子抱着小狗去隔壁屋睡觉。
法师已经在两间屋子里布下法阵,树子一介凡人,早些去到屋里要安全些。
关门前,青姝又特意将叮嘱的话说了一遍,都是什么听到声响不许出门之类的话。
虽然树子是个傻子,但是架不住他是个听话的傻子,法师和青姝说什么就是什么,比青姝还听话百倍。
送树子回屋后,青姝跟着法师回了他的屋子,门刚关上,青姝便问他:“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有些困了,先休息吧。”说完,法师去了内室,脱下鞋子和衣而睡。
等青姝一路追到内室,法师已经睡着了,她伸手戳了戳法师,却不见他有反应。
这都是什么事啊!
本来青姝还想大展身手一番,结果还没开始秀呢,法师就睡着了。
青姝在床边坐了一会,不死心的问他说:“我们不是要捉鬼吗?等睡着了要怎么捉鬼呀?”
等了好一会儿,法师都没有给青姝一点点反应,原本还有点亮的房间开始昏暗起来,不知怎么的,青姝心里有点毛毛的。
屋里昏暗不说,还安安静静的,想到法师说那鬼在偷偷的观察着他们,青姝心里又是好一阵发麻。
最终她蹬掉鞋子,麻溜的爬上床,躺在床的内侧,紧紧的搂着法师的手臂。
就算是有鬼,也是法师先上,谁让他睡在外侧呢,青姝十分缺德的想。
原本是有些怕的,但是躺着躺着,青姝的怕就成了困。
青姝觉得搂着法师的手臂没安全感,她顶着睡意前,她思量了一番,最终抓着法师腰间的衣服,靠着他的后背,然后没两下就睡着了。
进入巳时后,屋内的温度开始缓缓下降,青姝在睡梦中只觉得脚有点发凉,她不由的缩了缩脚。
脚刚捂热,青姝又感到额头凉浸浸的,似乎有一种寒冷浸透了她的脑门,冷得骨头都在刺痛。
就在她冷得受不了的时候,法师伸手在青姝的眉心点了一下,顿时那种冷到刺痛的感觉便消失了。
临近子时,屋内开始闹腾起来了。
“滴……滴……滴……滴……”
屋顶好像漏水了,青姝听见水滴在什么东西上面,还是一滴接一滴的那种。
可是窗外又好像没下雨,再说了,黄府家大业大,怎么可能房顶漏雨?
她皱起眉,不安的嘤咛一声,滴水声不见了,不等眉头松懈,滴水声又出现了。
这次青姝有些烦躁的睁开眼,她正要跟法师说屋里漏水了,一只温热的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紧接着,法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对她摇了摇头。
青姝只好将话憋回去。
她眨了眨睡蒙的眼,正想着要继续睡,结果她的目光被一个俏丽的背影所吸引。
女人穿着一件蔷薇色的衣裙,半披着头发,戴着一根漂亮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胸前那一绺头发。
在这种大半夜的时候,床边坐个女人可吓人了,而且法师还捂着她的嘴,顿时青姝那泼天的睡意跑了个干净。
她收回看女人惊恐的目光,转而看向捂着他嘴的法师,结果法师依旧做着一个噤声的动作。
青姝真想问问,为什么法师不收了这个女人?他们一僧一妖,难道还打不过吗?
青姝虽然不明白,但是这毫不影响她乖乖听话,就在她想闭上眼睛继续装睡的时候,床边的女人居然哼起歌来。
“对铜镜,贴黄花,金凤钗,深入其君喉,佳人似花笑。”冗长的戏腔唱完,女人伸手将脑后披散的长发拢到胸前。
两边长发拢开的那一刻,女人的后脑勺上长着一张脸,准确来说,是一张七拼八凑的脸。
不仅皮肤是乱凑的,就连五官都是,它们就像被强制缝合在一起,诡异又恶心。
女鬼的其中一只眼,紧紧的盯着床上的青姝,另一只眼在东看西瞄,仿佛在找着什么东西。
“我都看见你了。”女鬼的声音像钝了的锯条拉铁器一般,嘶哑又刺耳,“你说躲着我干什么呢?”
女人的后脑勺盯着青姝的眼睛,嘴里说着一遍又一遍的过来。
不知道是为什么,青姝竟真的生出要过去的心思,法师见她眼神不对劲,便知道这女人在迷惑青姝。
虽然青姝不小心出声将他们暴露了,此时用法术让青姝理智归笼肯定会再一次暴露他们在哪里。
思量过后,法师直接在被子里伸手掐了一把青姝肚子上的肉肉。
再没有什么事,比掐肚子肉更令人理智回笼的了,清醒过来后,青姝赶紧移开看女人的目光。
见迟迟得不到回应,女人取下头上别着的簪子,止了诡异又刺耳的声音,木着七拼八凑的脸,高举手中的簪子,对准青姝的脖子就是一下。
在距离青姝只有几寸的地方,簪子像刺进了什么东西里似的,随后,女人满意的咧开嘴笑了。
见之前布下的迷惑阵法有用,法师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没有那个骗局,青姝就会被刺穿脖子,一命呜呼。
女鬼将那支簪子插回头上,开始在屋子里游荡起来,她每走一步,屋里的地板就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隔了一会儿,女鬼捏着嗓子,唱着小调,坐去了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发。
青姝心里怕的要死,这只女鬼的修为看起来还蛮厉害的样子,最少自己打不过她。
说来也是不公平,她有一千五百的修为,居然打不过一只鬼,她们妖族混的也太惨了!
法师看青姝蔫蔫的,眉头皱的死紧,便以为她现在很怕,法师揽过青姝,将她抱在怀里,顺便还揉了揉她头。
今晚并不是收鬼的时机,法师并不想在什么线索都没发现之前,便以高调示人。
经过今天这一晚,除去法师,能留下来的人肯定不超过五个。
而留下来的人,不说有多少本事,起码是胆识过人,临危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