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眼神空洞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傅延在狠狠地占有了他之后,抛下他,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医院。
何清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泪水再一次决堤。他想,那个对他无比宠溺与疼爱的傅延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到了下午,因为傅延的恶意惩罚,何清不出意外地又发烧了,他强忍着眩晕去卫生间清理了自己的身体,又跟经理请了两天的病假,就放任自己晕倒在了病床上。
等身体完全恢复,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何清拖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回到公寓,不出所料没有看到傅延的身影。
看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何清脑海里全是他和傅延在这个房子里的点点滴滴,那些记忆当初有多美好,现在就有多让何清心痛。
何清彻底让自己麻木了起来,他开始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每天都提前到会所工作,下班也走的越来越迟,其实他只是怕日复一日回到家看到的都是没有人的空房间。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何清在会所里见到了傅延,这是继医院过后他第一次看见傅延。
他没什么变化,依旧是绅士又矜贵的模样,只不过他的怀里多了一个长相十分精致的男孩,两人在何清面前肆无忌惮地亲昵着,若不是因为工作,他想他早就逃离了这个让他想要落泪的地方。
何清低着头站在工作台旁,目不斜视。
他强装着镇定,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特别是在工作的时候,特别是在傅延面前。
可是有些人就是不想让他好过,“砰”的一声,傅延怀中的小男孩故意将水杯摔在地上,玻璃材质的杯子砸在地板上瞬间变得四分五裂,水也溅在了地板上。
“服务员,赶紧过来打扫一下。”男孩的声音带着命令和不屑。
何清转身想去拿拖把和扫帚,却被男孩阻止,“你要去哪里,还不快点过来打扫?”
“抱歉,尊敬的客人,我是打算去拿扫帚和拖把,马上就过来给您清理。”何清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呈现着他工作时候的状态,礼貌、温柔、尊敬。
“不许去,我要你现在就过来清理,用手清理,那些工具太脏了,我不喜欢,不许用。”男孩的声音理直气壮,他根本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很不礼貌,不过就是一个卑贱的服务员,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客人,您这样的要求不合理。”何清依旧平静地和他讲道理,然而握着拳的掌心已经被指甲划出了印子。
“哼,不合理?我就偏要你用手清理,不然我就去跟你们经理说你对客人不满意耍脾气,如果你们经理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就让我身边所有有钱的朋友都不再来这个会所,你看看你的经理会不会开除你。”
何清屈辱的抬眸,那男孩的表情十分嚣张,仿佛笃定何清一定会屈服。一旁的傅延没有开口,只是一脸宠溺地揽着男孩的腰,默认了他的行为。
何清心脏传来一阵刺痛,他迈着沉重地步子走上前去。
男孩说的没错,如果他真像他说的那么做,经理一定会选择开除他的,他只要还想要这份工作,就只能听男孩的话,用手来清理。然而最让他难过的还是傅延放任的态度。
何清强忍着眼泪,慢慢地蹲下,用手将玻璃碎片一片一片的捡起放在手心。
男孩满意地看着蹲在地上用手清理的何清,心里得意极了,一个小小的服务员怎么敢勾引傅延,害得傅延好长一段时间不去找他。
他看着何清好似无知无觉地捡着玻璃碎片,突然觉得不够,凭什么这个人脸上的表情那么的平淡,他应该露出屈辱痛苦的表情才对。
想到就做,男孩抬起腿狠狠地踢了何清一脚,何清猝不及防地被踢倒在地,两只手条件反射的撑在地上,瞬间就被玻璃碎片刺破,鲜血直流。
何清疼的直发抖,因为他手中握着玻璃,地上也还有玻璃碎片,这样一撑,两只手掌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长条的玻璃碎片深深地扎进了掌心,而细小的碎片已经完全嵌入皮肉。
男孩被这样血腥地场面吓了一跳,他踢的时候没想那么多。
“傅少,他流血了。”男孩语气有点害怕,主要是何清的手实在是伤的太可怕了,饶是嚣张惯了男孩也感到一阵心慌。
“别为这种下贱的人担心,把钱赔给他就是了,里面有五十万,足够他看手了。”傅延的声音冷冷的,将一张银行卡摔在地上,就搂着男孩扬长而去。
何清疼的眼睛已经快要模糊了,心里却还在想傅延临走时说的话。他想,原来在傅延心里,他现在只是一个下贱的人。
薛兴阳找到何清的时候,人已经彻底晕了过去,鲜血染红了他的两只手,那双原本漂亮的让人惊艳的手已经伤痕累累,再不复之前模样。
薛兴阳在这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
私人病房里,医生正在处理何清手上的伤口,每挑出一块玻璃碎片,何清的身体就会疼的一颤,原本舒展的眉眼此刻也紧蹙着。
薛兴阳见不得何清就那么无意识的躺着,好像没了声息,也见不得他疼的颤抖的样子,他将何清的上半身拥在怀里,每当他因为医生的处理疼的轻颤的时候,薛兴阳就会用手轻轻抚摸何清的头发安抚他,直到医生全部处理完伤口。
那双原本漂亮的不像话的手此刻已经被厚厚的绷带包裹着,看不出以前的模样,薛兴阳小心翼翼地抬起这双手,避过受伤的手掌,在这双手的手背处落下轻柔的一吻。
病床上的人眼睛紧闭着,唇瓣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平添了几分脆弱之美。
薛兴阳想,他好像还没见过何清笑的样子,和他在一起的何清不是在哭就是紧锁着眉头一脸厌恶地看着他。
如果何清能对他笑的话,他想他一定会什么都依着他。
这是一种薛兴阳这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一种感受,他会觉得何清哭的样子很可爱,想欺负他。
也会在他真的哭了的时候心软,看到他受伤,会心疼,看到他那么相信傅延会生气。
他想他可能喜欢上了何清,这种应该就是喜欢了吧,他不懂什么是喜欢,但却十分笃定自己喜欢何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