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时间还早,张超提议去KTV唱歌。
李梦雪笑着答应了,不过我们几个却有些犹豫,因为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KTV还是只属于大人们的地方,好像我们只要私自进去了就会被划分到不良少年那一类。
过了片刻,林小雨率先表了态。
“去就去,没啥大不了的。”
我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小期待,想去见识见识KTV到底是啥样的,最终少数服从多数,我们学着大人的模样踏进了那扇挂满了彩灯的大门。
这扇大门仿佛是一个分界线,李梦雪似乎变了一个人,从包里拿出了一盒烟,然后自顾自的点上了一支,我们几个都看得呆了,她的样子像极了香港电影里的某位明星。
李梦雪问我们要不要抽一支,我们连连摇头,只有张超自告奋勇的接过一支,然后不出意外的咳了半天。
我们并没有因此而排斥李梦雪,反而像是看到了新世界,觉得她特有魅力。
张超点了几瓶饮料。
“喝酒吧。”,李梦雪说。
对于她的要求,张超向来不会拒绝,没一会儿服务员就端上来一箱啤酒。
虽然以前在同学家唱过卡拉OK,不过现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让我有些兴奋,不过喝酒这事儿,我还真不敢干,要不然回家估计会让我爸给打死去。
“不如我们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说不回家睡了。”
林小雨的话让我又对她刮目相看,这种想法我压根儿就不敢有。
梁薇和罗梦莹倒是没关系,因为她们本来就打算睡宾馆,于是我们在KTV的旁找了一部公用电话。
第一个完成这一壮举的依然是林小雨,起先语气还带着哀求,后来越来越强硬,最后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对我说:“该你了。”
我忐忑的拿起电话,手指抖得不敢去按号码键。
“林锦城,你个大男人,别磨磨蹭蹭的。”
林小雨见我的样子,不耐烦的催促了起来。
我看了看几人期待的眼神,心里一横,不管了,死就死吧,我拨了过去,是我爸接的,我告诉他晚上去同学家睡,我以为他会骂我一顿,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说他晚上夜班,家里没人,在同学家也好。
就这样,我们又满心欢喜的回到了KTV,激动的把啤酒一瓶接一瓶的打开。
张超唱了第一首歌,周杰伦的可爱女人,不得不说,他的歌声不怎么好听,可他并不在意,依然很投入,眼里只有李梦雪,我们都成了空气。
唱完之后我们鼓掌,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啤酒我是喝过的,不怎么好喝,也不觉得难喝,而梁薇显然是第一次,脸色变了变,她尴尬的笑了笑,说真苦。
然后梁薇的话开始多了起来,我第一次见她笑得那样的灿烂,那样迷人。我就痴痴的望着她,而我的样子也没能逃过她的目光,她坐到了我的旁边,问我到:“锦城,你有话和我说吗?”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
她又问:“真的没有?!”
我说:“你真好看。”
她扬起嘴角笑了笑,对我说了声谢谢,然后点了一首SHE的恋人未满。
再靠近一点点,就让你牵手,
再勇敢一点点,我就跟你走,
……
我听得有些入迷,觉得她唱得真好听。
“唱给你听的呢!”,林小雨凑过来跟我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真的是唱给我听的吗?可是我心里又冒出一万个论据,来推翻这个论点,我和她认识才没多久,怎么可能是唱给我听的呢。
“别瞎说!”,我对林小雨说。
“笨死了!”,林小雨努着嘴骂了我一句,又接着说:“要不你也唱首歌,看看梁薇是啥反应。”
我想了想,虽然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但是我喜欢她倒是千真万确,于是唱了一首周杰伦的开不了口。
唱的时候我侧头瞧了瞧梁薇,她听得很认真。
唱完的时候张超一把将话筒抢了过去,大声的说:“今晚重头戏到了,那个……林锦城同学,我采访下你,喜欢梁薇同学吗?”
我瞪了他一眼,赶紧把话筒拿开,让他不要胡闹,而张超并不打算放弃,又以同样的问题问了梁薇。
梁薇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先回答。
我有些急了,生怕梁薇会因此而生气,赶紧把张超拉到一旁,让他立即结束这种无聊的恶作剧。
张超拗不过我,无奈的摇摇头,说我傻。
“我们只是朋友,以后还是别开这种玩笑了,今天的主题可是张超的生日呢。”,梁薇笑着说,
大家见梁薇这样说,就不在说我和她之间的事情,罗梦莹用了一句名言对我做了总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还强行争辩,说难道她没听见梁薇已经说了我们只是朋友吗?
话虽如此,我的心里还是充满了后悔,不知道我刚才要是鼓起勇气去表白,结果会是怎么样?可是我不敢去冒这个险,我知道我现在和她的关系,太脆弱,脆弱到一碰就会碎。
后面的时间梁薇一直和罗梦莹坐在一起,而我则和林小雨坐在一起。
林小雨一直唉声叹气,骂我是个废物。
我问她有完没完?
她依然说我是废物。
其实并没有喝多少酒,只不过刚学会喝酒,大家都不胜酒力,脸上都是红扑扑的,如果当时有相机,能留住这个画面该多好。
我渐渐感觉已经有一点头晕了,林小雨妥妥的成了麦霸,把会唱的通通唱了一遍。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我们把提前准备好的蛋糕摆在桌上,插上了蜡烛。
“许愿!许愿!”
我们大声起着哄。
张超拿着话筒,说了第一个愿望,希望我们永远开心,第二个希望我们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学,到第三个愿望的时候他停顿了下来,含情脉脉的望着李梦雪,深情的说:“我希望……”
李梦雪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摇着头说:“不要说出来。”
我叹了口气,以为张超再次被拒绝,正要为他默哀的时候。
李梦雪踮起了脚,在张超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轻声说:“别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张超哭了,哭得像个孩子,我不知道他之前有没有因为被拒绝而躲在某个角落里哭,如果有,那么之前的眼泪一定是苦涩的,而现在,一定是甜的,是幸福的。
他紧紧的抱着李梦雪,使劲的点着头,那一刻,我看见李梦雪的眼角也挂着泪滴。
我们为他们欢呼,我想这个生日足以让张超铭记终生,然后下意识的看了看梁薇,她微笑着,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不知道是不是也在羡慕张超和李梦雪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么她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呢?哪怕只有一点。
凌晨的时候,除了李梦雪,其余三个女生已经陆陆续续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借着酒意,我抽了人生中的第一支烟。
李梦雪问我为什么不和梁薇表白,以后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我叹了口气,想起了代老师的话,于是对她说:“我还不够优秀!”
李梦雪错愕的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让我读不懂,然后她和我干了一杯,对我说:“加油!”
往后的日子,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每天上课,训练,写信。
我和梁薇最常聊的就是关于未来,比如我们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比如我们以后会在哪里生活,她问我要是以后我们不在同一个城市,我会不会去找她?我很坚定的告诉她,会!
张超自从和李梦雪确定了关系,就很少和我一起吃完饭了,每天训练完就往音乐书屋跑,有时候他也会邀上我一起,不过看他们腻歪是真的有点受不了,后面也就不跟他去了。
幸运的是我和梁薇不仅仅再只是笔友,有时候会约着去操场散散步,聊许多的话题,有时候什么也不说,就肩并肩的走着,梁薇出现在足球场边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每次看见她,我总是有使不完的力气,这种生活让我觉得既充实又有意义。
就这样,高二的上学期,很快就走到了末尾。
寒假只有短短的半个月,作业依然多得做不完,不过我没有再和同学约好抄卷子,而是认认真真的做着每一道题。闲暇的时候我会去网吧,通过QQ和梁薇联系,要是她没上线我就会给她留言,她看到了就会给我回复,我们像是完成作业一般给对方汇报着自己的寒假生活。
有一天我接到林小雨的电话,说是她拿到了压岁钱,要请我和张超吃饭。
李梦雪那天刚好和家人有聚会,没能参加,不过从张超的言语里不难看出他们的感情很好。
吃饭的时候林小雨问我为什么从来不穿她送我的那件衣服,我说现在是冬天了,那件衣服太薄,等明年春天再穿。
张超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们,问什么衣服。
林小雨说:“和你同款。”
张超拖着长音“哦”了一声,咬着筷子思索了半天,指着我说:“林小雨,你是不是喜欢他?”
林小雨呸了他一口:“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脑子就那点小九九。”,说完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到我的面前:“新年礼物。”
“啊?”
我有些懵,她的礼物为什么总是那么突然,突然到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的呢?我的呢?”,张超连连问到。
林小雨白了他一眼:“找你的李梦雪去。”
我们聊到了梁薇,我说我们只是朋友,不过我有一个计划,等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就和她表白。张超斜着嘴“切”了一声,说我不敢表白就是不敢表白,找那么多借口干什么。
林小雨让他住嘴,说我比他靠谱多了。
吃完饭,天空飘起了薄薄的雪花,很美,此刻要是梁薇也在,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