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音来到了城外的一个小村寨。
小村宁静,她在李铁匠铺外停了下来。
院墙下,种的黄瓜豆角都爬满了架,开着黄色和紫色的小花。
院内打铁的炉灶早已熄火,旁边还堆放着一些打铁用的锤子,钳子之类。
几年不见,李铁匠头发全白了,跛着一条腿,更显得背脊佝偻。
他瞳仁泛黄,那双常年打铁的双手膙子磨的很厚一层,让人看了心疼。
见到云天音,那人一时无语,端详了许久后才道:“孩子,你,你是天音世子!是首领吗?”说着已经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千机营首领云舒两天前来此处,只让他留心外面局势。没想到是云首领回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云天音未语,只是点了点头。
“首领,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你过的还好吗?”
“嗯!去了很多地方!还好吧!”
云天音一身薄衫,天仙一般的俊颜,倒有七八分擎天元帅当年的影子。
这时里间跑出一个小童道:“外公,外公,简儿怕怕,”说着跑到云天音近前,一通打量,不认识,又要哭了,撇嘴道:“外公,夜里黑,简儿害怕!”
云天音一见这小童与阿青还有几分神似道:“李世伯,这是阿青姐姐的孩子?”
李铁匠摇头叹息道:“阿青猪油蒙了心,前些年相识了一个京都小官,跟着去了京城。可不想那混账早已有了妻室,她被养在了外室,生下了简儿!”
“苏五爷知道此事,几次劝说她回归乐安城,她那夫君一看就是个靠不住的。”
“阿青不舍得抛下那混账,生下了简儿以后就更不肯走了。”
“后来那混账的大夫人知道了阿青的存在,将她接去了府中,说是做了四姨娘,其实也不过是府中多了一个使唤丫头而已。”
“将阿青接到了眼皮子底下盯着,可那时候阿青其实已经又有身孕了,这次有孕的事情也无法隐瞒。”
“她大着肚子,还要每日服侍那混帐夫君和大夫人洗漱更衣,照顾的一个不妥就动手打骂。”
“一天夜里,守夜时阿青一时困倦,打翻了烛台,惊醒了夫妻二人,惊醒后的大夫人怒踹了她几脚,自此她与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就一同去了。”
“后来苏五爷派人抢回了简儿。也是去的急时,他们说简儿吵闹着要去采池塘里的莲花,掉下了水中,险些淹死。”
“救回来时发了几天高热,命虽保住了,可是胆子太小,稍有惊吓就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云天音摸了摸孩子的头,顺势把了一下脉,果然症状不轻。
“苏五爷说,您当初不许药王宗弟子做小,其实是对的,若阿青早日听您的话,在乐安城附近找个门当户对的家庭,安分守己地做个正头娘子,就算日子过的清贫些,劳累些,也不会红颜薄命,最后落得连口棺材也没有的下场。”
京中纨绔的算计,他们无力招架。
几年间,没想到李铁匠竟也发生了这天翻地覆一般的变化。
放眼望去,这些身边的人竟是个个都没得好过,好似从前大西北的辉煌,花光了所有人的气运。
这时,门外传来了虎啸,是大猫到了。
李铁匠听这声音,有些胆怯,也有些期待,试探问道:“首领,这,这是大猫的声音吗?好多年没见到它了。”
云天音不动声色地打开院门,向老虎道:“大猫,大晚上的,别出声,别吵醒了村人!”
“没错,是大猫,它受了很重的伤,也生病了!”
今日小村不太平静,一会儿,南寒来了。
后半夜,君莫离也来了。
两人等了一个多时辰。
里屋,简儿睡的深沉,浑身上下扎满了银针,云天音停了手中针灸,又随手开出几味药方,对李铁匠道:“李世伯,明天把这几味药抓来,三碗水煎成一碗,给孩子服下,再针灸几次也就没事了!”
李铁匠听到自己唯一的外孙有救了,不会抽成傻子,忙要下跪磕头。被云天音阻止了道:“虽然这几味药疗效甚佳,但也要保证孩子以后少受惊吓,慢慢将身体养过来才行。李世伯,你当明白,孩子不光落水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