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后,宝宝满月了,云天音也出了月子,隐门举办了盛大的酒宴,歌舞一直进行到后半夜才休。
隐门六十多年没举行这么盛大的宴会了,席间老族长多次进言,要在云天音和云长缨两人中选出一人做当代家主,也要在四个孩子中确定少主身份。
这让云天音为难了,以大哥现在的处境,或许他会喜欢与小豆归入隐门,避世而居。可也难料,他漠北囚困多年,会不会想寻访名山大川,过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豆花豆果他不能替大哥拿主意,小豆又是个温顺的性子,一切全凭小姑作主。
可她见那母子三人,分明就是向往君莫离暗夜里的生活。
可恶的爪牙,这么快就将自己的亲人拉入他的帐前了。
自己的双胞胎儿子更是舍不得,若是留下来一个,没有大事发生,再见面就是六十年以后了。
到那时白发苍苍的自己与儿子对面不相识,哦!不会,身边还有一个呢!
双胞胎长的一个模样。
到那时三个白头翁见面抱头痛哭,是不是很有画面感。
才不要,四个孩子谁也不能留下来,一个也不能。
除非大哥愿意归隐。
后半夜,酒宴散去云天音回到寝殿,君莫离也没羞没臊地跟着进来。
对这人,云天音已经没了脾气,有太妃和昭祖母在,稍加反驳就会引来一阵苦口婆心,外加眼泪稀里哗啦。
那气势长城都能给你哭倒了,就问谁能受得了。
最终只能是举双手投降,妥协了。
好在君莫离守礼,照顾自己也尽心,连侗林的活计都抢着干了,不得不说,如今的他也算是一个合格的爪牙了。
这天深夜,两人睡下没多久,窗外传来了百灵鸟的叫声。云天音向来浅眠,听见矮榻旁的君莫离起身离去。
她并未作声,片刻后,后殿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君莫离与肖遥的低低细语:“主子,太子毒杀了皇帝,挟伪诏登基了,三皇子、五皇子已被处死了。
七皇子、八皇子都赶在回京的路上,他们两家藩王兵合一处,将打一家,恐怕太子败局已定。”
只听君莫离道:“西齐疫症控制的怎么样?”
“已经全面控制了,轻者已经恢复正常生产力,重症患者人数也不少,预计要半年以后才能彻底康复。且有些人即便是痊愈了,日后也会落下病根,成为家中负累。”
君莫离:“这个可以预见,毕竟当时毒发的太重了,梁国那边情况如何了?”
“很不妙,与我国形势相近,乱象一起,谁都想一统天下,各个封地上的藩王蠢蠢欲动,出现在军中的蛊人就如同插进脑中的毒刺。片息之间足以将军队撕得粉碎。只可惜每个王子都认为自己是得到大力支持的一方,互相拼个你死我活,全无顾忌。”
君莫离:“梁国皇帝呢?他就这样放任不管嘛?”
“这就是不妙之处了,他传诏云家军中的云承、云安、江宇豪和长缨将军,都去参加他的寿诞了,其目的昭然若揭。”
君莫离:“看来这两个月还真是乱的可以,赵国与上官家可有动静?”
“很安静,只是偶尔也会受到蛊人的骚扰。”
“天音还真是本事,记住,这些事,千万别让天音知晓。”
“是,不过,话虽如此说,可是云家首领全部被召回京,长缨将军也扣留宫中,这云家没了主事之人终究不妥,更何况那蛊人,大伙觉得若没有蛊王云天音出面,谁也降服不了。”
这些消息令君莫离无从着手,各地藩王起兵造反,而自己除了暗夜,尚没有一兵一卒。
这乱了的天下,该由谁主沉浮?论实力,天音有云家军和药王宗在手,漠北以她马首是瞻,赵国和上官家暗中投诚,做这天下共主,应是当仁不让,只是如今她蛊毒未消,命数不定,没这心思。
“肖遥,记住,无论天下到哪一布,云天音,不是蛊王。”
“是,属下明白。”
这天下的事自有天下人操心,他绝对不准天音再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