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云天音的易容术已经大成,还有几位师父帮扶。
隐藏凤凰女胎印已没问题。
可是她是云家人最后一滴血脉,没有人敢拿她的生命冒险。
那天她被震撼到了,后来听大师父秦沧海说道:“虽说是她自己停的药,可这一剂药再用也失去效用了,要重新配出药方,写药方不难,药方几年前就写好了,难的是上面有两味药,一味还没找到,另一味在药王谷,要明年中秋月圆之夜才能采摘,错开了时节,等不急用。”
这,这可怎么办。这可是救命的药呀!
众人愁的直抓头发,云承也自责地低下头去,怎么就被个小娃娃给骗了。
这时三师父洪暮大师道:“那能不能用别的药物代替。”
秦宗主道:“可以,替代的药物我手上也有,只是这是毒物,若这次自主升级了毒性,那下次再换药方,就需要比这次更毒的药物。如此下去,终有一日,要寻找的药物将变成世上难求的天材地宝。到那时阿音也就更难续命了。”
老怪物师父道:“也不知这阿音中的是什么毒,一会儿冷的眉毛结霜,一会又热的血液如沸,老头子摸她的额头那烫手的劲,鸡蛋都能煎熟了。”
秦宗主道:“应该不是中原的毒,老夫虽然近几年才专心研究毒物,但医毒本就不分家,这中原的东西没有这么歹毒的,也许出自苗疆。”
“只是苗疆据说几十年前,出现了背叛他们的汉人,现在咱们汉人根本就进不去。等这次事了,我看看能不能安排小九小十去苗疆,那边的人戒心再重,应该也不会怀疑两个孩子。”
“其实这件事最好是阿音自己去”
“话虽如此说,但她的使命太重,不适合出现在苗疆,倘若成功了,被收做弟子留在那里,那家里这些人就没了盼头。”
这时千面郎君道:“那味难寻的药在西齐皇宫,西皇那老家伙将此毒物当成宝贝,珍视的紧,老子明日就去西齐走一遭,把它骗回来。”
旁边老怪物师父打趣道:“千面郎君又要出山了,敢问这次是要扮成皇帝老儿的生母呀!还是宠妃呀!”
千面郎君一听极为不满,挺了挺自己硕大的胸器娇嗲道:“讨厌啦,人家这次要扮成西齐宫中那个最得宠的梦瑶小郡主,瑶儿啦!”
呵呵呵!
解决了一个问题,众人也似放松了些,面对千面郎君的风骚样,也露出几分笑容。
老怪物笑骂道:“老伙计,一把年纪了还装嫩,那老子就做护花使者,陪你同行吧!”老家伙与千面郎君搭档多年,让他自己出去闯,还真不放心呢!
洪暮大师又道:“药王谷的那一味药,就没办法提前催熟吗?”
秦宗主道:“找到另一味,家里这个就简单些了,这些毒物有个不成文的特性,就是需要吸收月华来养,也就是聚集太阴之气。”
“可以找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每日用他的血来供养此草,等它开花,即可入药。”
“阿音的徒弟容哥儿是阴时之人,已经去了,不过光他自己还是不行,最好多找几个,免得到时候鲜血不够用。”
说完后又看了看云擎天道:“师弟,你别怀疑,师兄也是看书上是这么写的,你也知道,为兄大半生都在救人,研习毒物时日尚浅,也不得门道,论到造诣,与我徒儿阿音,半斤对八两,也就是这几年一直研究她的胎毒,才比她多懂些罢了。”
这时候洪暮大师道:“阴时之人虽难找,可也是巧了,我家师兄洪朝就是,一会我就启程,返回护国寺,让师兄去药王谷。”
云擎天向诸位师父拱手道:“几位大师为令媛千里奔波,云某感激不尽,请受云某一拜。”
众人还是没让云擎天拜下去,这时云承起身向诸位师父深深一礼道:“云承之过,让诸位师父费心了。”
众人知道云承也是无心之失,纷纷道:“哪里话!”
“都是自家徒弟”
“要我说你也不容易,阿音那调皮劲比她二哥当年尤甚。”
“就是,谁能管得住她,就是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只有天天被她捉弄的份。”
问题解决了,里面成了批斗会,将云天音这几年干的糗事抖了个干净。
可这些消息惊的云天音咬破手指,而不自知,浑浑噩噩回到帐中。
一直以为自己与几位义兄一样都是父帅领回来的孤儿。
对从前的无往不利还沾沾自喜。
总以为同为义子,她比那几位义兄强的太多太多。
也想着父帅虽拿自己当亲子看待,但自己也不能失了身份,太过放纵。
然而她也最喜爱自己的父帅,每次出征,见中军帐里的烛光彻夜不灭,她都在想,父帅太累了,等父帅解甲归田,她要带着父帅去外面生活。
因而暗暗建立了归云城和归云山庄。
可今天知道了什么?父帅亲子,乐安公主的孩子,也是一辈子不能以女装见人的小郡主。
回去躺在榻上,心实在无法平静,她的生命是什么?
一个天大的阴谋,一个足以毁了云家军的谎言,还有几位师父没日没夜的奔波与期盼。
“那个小九小十,一听就是她那剩下的两个还没见面的弟子,却因她一时的任性,远赴苗疆,前路凶险,祸福难料,而她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知道过了今晚一切又会如常,今晚那个让人愁的直抓脑门的问题,在她不知不觉中解决了。
这样的事不知已经上演了多少回,而今夜也只是不巧被她偷听到的一次。
她想告诉自己这都不是真的,是一场梦,她想努力让自己睡去,睡醒了,再睁开眼这一切都会回到那个无忧无虑又无知的年纪。
可是闭上眼睛到天明才发现,这根本不是梦,甚至过去那自以为很辛苦的十年才是一场梦,一场醒来了就再也回不去的好梦。
帐外有了动静,她仍闭眼假寐,那几个半大小伙子都醒来了,他们已经睡了一夜。
回头见云天音还未醒,没有任何疑惑。
她隐藏起内心的波澜,又过了些日子向父帅告假,要回乐安城的公主府居住一阵子。
每次父帅让她回家住住,她总是各种推脱,感觉作为一个义子,父帅对她的宠似乎太偏爱了些。
也不敢受之过多,怕越了规矩。
而父帅则以为她是嫌公主府太过空寂,每次只要她回府,父帅都会将她的兄弟们一个个打发回去。
想让院子热闹些,能留她多住些日子。
这样的做法却令云天音更加受之有愧。
又怕人多打扰了乐安公主英灵的清静,反而是草草住上几天就回营了。
这次父帅见她主动回家非常高兴,又赏了些战利品给她带回去。
父帅与几位师父都对自己那么好,为留住她的命,费心劳神,终日奔波。
可每次见面时,都是这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也无怪她这些年只把自己当成是他的义子、对外面百姓所称呼的那句世子爷,答应的心中也没有底气。
她五年来勤学苦练都只为能配得上世子爷这句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