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她的药能去除人身上的刺青?”岳巧娥惊喜之余又有些怀疑。
毕竟她从未听说过世间有什么药能有这么大的作用。
荷花答:“其实那药并不是消除刺青的,是消除伤疤的。
“小姐把药给我以后,让我回到顾家告诉家主此药的作用、
“家主命顾家的几个男子互相用刀割去了刺青部位的肉,接着用上小姐的药,伤口就恢复了,刺青也就跟着消失不见了。
“这药特别厉害,起初顾家的那些男子都不相信这药的作用,后来家主亲自用过以后,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要消掉刺青呢。”
岳巧娥原本半信半疑,但是听着荷花说得这么认真,便直接相信了她的话。
“那这个药,你还有吗?”
荷花摇头,“已经用完了,小姐说这是谢家在战场上使用的秘药,谢将军就是用这个法子去掉她背上的伤痕的。
“可这药太贵重了,将军为了顾家的这事,已经把所有的药都拿出来了。”
岳巧娥激动地用双手捏住荷花的臂膀,“如果这药是谢家有的,那就肯定不止这么一点!他们一定还藏了很多。”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小姐不会骗我的。将军是个好人,他对小姐也从来不会隐瞒的。”
屋子外。
顾江漓和谢时宴的耳朵都贴在门上。
两人面对面。
谢时宴冲她挑起眉毛,伸出食指指向屋内,用眼神问道:
“我们谢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药了?”
顾江漓眼珠子滴溜转,上下左右都看了一圈,就是不看对面的谢时宴。
她逃避的非常明显,就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好在谢时宴看懂了她的心思,就没有再多问,而是用嘴型说了一句:“我等你的解释。”
接着又重新听着房间里的声音。
岳巧娥神色低落地重新坐下。
忽的,她像是猛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道:
“你刚刚说,谢时宴出手帮助顾家,那么他知道顾家的身份了?”
“知道啊。”荷花毫不犹豫。
“他知道顾家隐藏的身份,却还是拿出这么贵重的药来帮助顾家?”
“是啊,因为小姐是顾家的人嘛,而且……这个事很复杂,牵扯的人挺多的,我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但是您只要知道,小姐和将军都是很好的人就够了,你向他们说明你当时不得已的原因,他们根本不会怪你的。”
岳巧娥正欲开口,可她的双颊骤然变成赤红色。
她用手遮住嘴,咳嗽个不停。
“咳咳咳…咳咳…”
“娘,您怎么了?”荷花焦急询问。
岳巧娥侧过头,不想让荷花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荷花担忧不已,“娘,您是不是病了?我去给您找大夫。”
“不用!咳……咳咳……”
岳巧娥急忙开口拒绝了荷花为她找大夫的动作,并说道:“一些风寒,不碍事。”
荷花没有动身,只能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等到岳巧娥咳嗽的劲过了,她用力喘息了几下,才对荷花开口:
“荷花,我知道你想带着我去给小姐和将军说明我的苦衷,但是我现在的确不宜去谢家见他们。
“而且小姐的小公子才刚刚满月,要是前去见了他们,万一把病气过给小公子就不好了。”
荷花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
“这样的话,您还是先养好身体吧,见面的事情也不着急,您现在就在都城,之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岳巧娥眼珠子一转,里面藏着不少算计,接着说:
“荷花,如果小姐和将军有出门的打算的话,我倒是可以趁着他们在外面的时候跟他们见一面。
“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一起出门吗?”
荷花神色为难地说:“我也不知道,小姐偶尔会在街上逛逛,但是并不会固定某个时间出门。”
岳巧娥也没想着这么轻易就获得有用的消息,所以并没有继续追问。
“没关系,那就先等我把身体养好了再上门拜访的。
“对了,你见到我的事情,最好不要告诉让小姐知道。”
荷花不解问道:“为什么?”
“你要是在小姐面前说出我的苦衷,她准会认为你是在为我开脱,这不仅帮不到我,反而会让小姐认为你心存偏袒,故意帮我说好话。”
荷花低下头,支支吾吾道:“可我……真的不会撒谎。”
“没让你撒谎,她不会主动问你的,你就像白天一样,不主动提起我不就行了,这不叫撒谎吧。”
几番劝导,荷花还是败下阵来。
只能点头应下。
门外的顾江漓无奈的叹气。
在门边上站直身体,结束了这段偷听的行为。
她一个瞥头示意,谢时宴便同她一起下楼了。
两人跟老板打了个招呼,接着就往谢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顾江漓神色哀伤,叹气不断。
谢时宴看不下去,问道:“你为什么不进去?可以打她个措手不及。”
顾江漓苦笑:“那荷花就会知道我一路上跟踪她的事情了,还会知道我跟你在门边上偷听,你我的光辉形象会就此坍塌覆灭的。
“你没听见吗?她说你我是顶好的好人哪,她在外面这么夸耀我,我真是不好意思做出这种事。”
谢时宴笑得有些无奈,“行吧,那我换个问题。”
他看向顾江漓的时候带着些戏谑,“谢家的神药,你怎么解释?我们家竟然有着让伤口恢复如初的药,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顾江漓又长长地叹口气,肩膀更垮了。
目光看着前方,无力地反问道:
“怎么解释?我能怎么解释?
“我给荷花说这药是你们的,就是因为我解释不了这药是从哪来的,只能把这个药的来源推到你身上。
“你再来问我,我就该推到神仙身上了。
“其实是神仙看我可怜,半夜入了我的梦,给我送来的,你信吗?”
谢时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嘴角挂着的笑意也根本没有放下。
两人的脚步不停。
可谢时宴的沉默却让顾江漓感到了诧异。
她停下步伐,谢时宴也停下来站在她身侧。
“你不再问问?”
她感到奇怪。
原本以为谢时宴听到她这么荒诞不经的说辞,一定会出口否认的。
可他没有。
谢时宴说:“问什么?”
“你还真的相信那药是神仙送的?”
“不信。”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问?”
谢时宴眼眸微敛,顿了顿,说出了顾江漓难以否认的答案:
“你不简单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啊?”
谢时宴拉着她,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还记得那个曾经垂涎你美色的李副将吗?
“他出事后,他手下的几个人我都审过,他们都说,你被送到军营的时候,后肩上血肉模糊,的确是有伤的。
“可你被关了几天,与我合谋进了都城以后,短短一个月时间,伤就好了,甚至一点疤痕都没有。
“我从未给你找过大夫,可你的伤却能痊愈,这让人无法理解。”
顾江漓连连点头,“对呀,这很匪夷所思啊,所以你更应该充满疑虑呀?你为什么不好奇呢?”
“因为以前是不在乎,现在是不介意。我不介意你有事瞒着我,因为无论这个答案是什么,你都伤害不了我。”
顾江漓发出一阵感叹:“……哇哦,你自信自己在我心中有着无人可比的地位的时候,真的好与众不同哦。”
“别打趣。”
“我说真的。”
“荷花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得先知道我乳娘打算怎么办。”
“她浑身上下全是心眼,你的荷花可一点心眼都没有,已经被她骗得摸不着北了。”
“我知道,所以我在想办法让荷花看清她娘的真面目。”
“什么办法?”
“这不是还在想吗。”
两人身披月光,缓步走向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