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定了，好吗？
听到她这样问，乔云生握了握拳头有些想笑，他深深凝视着眼前的人儿。
半晌终于：“听她的吧。”
陈长生深吸了口气说：“凌女士，容我提醒你一句，如果夫妻联名账户里的股票、基金、债券这些你都不要的话...”
“现金折算下来没有那么多。”
“没关系，我已经拥有够多了。”
对凌安好来说，虽然她还没有达到境界说钱财只是身外之物，但算算她如今手头上持有的来说，她很知足了。
古人说：知足者常乐。
她努力践行。
陈长生瞄了眼乔云生，见他脸色愈发深沉却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好继续。
“还有你确定除了榕城安堤家那套商铺，金山湾这套现住的房子也不要吗？”
凌安好卷翘纤长的眼睫轻颤:“不用了，也许我会到其他城市生活也不一定。”
“乔总你这边？”
陈长生望向男方当事人。
乔云生木然摇头。
“随她意愿。”
凌安好暗暗松了口气。
“凌女士，你还有别的要求吗？”陈长生看着凌安好，语气不自觉更温和了些。
凌安好无比认真道:“对了，还有珠宝首饰要说一下，我有一些珠宝金饰、翡翠是奶奶当初送的，我已经放在金山湾的保险柜里，那些我也不要。”
乔奶奶当初打了那么多金器，还有整套翡翠说是给孙媳妇的，既然她的身份即将解除，自然没必要耽误它们往后的去处。
“呃...”
陈长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关于外婆很喜欢凌安好这个孙媳妇的事，他倒是听说过几个版本，家族里传得最广为人知的便是说乔云生是为了完成外婆心愿才娶凌安好。
只不过…
如今以他看来，传闻或许不可信。
乔云生听到自己的声音。
“随你。”
所以，婚戒她说摘就摘，这个婚姻，她说不要就不要。
“嗯其他好像也没什么了。”凌安好露出笑容，像是终于卸下了一个重担。
陈长生:“好的，凌女士。我这边已经把刚才跟你谈的所有内容记好了，待清点好所有资产后便会拟定正式的离婚协议，到时候再请凌女士过来公司签字。”
凌安好：“谢谢，辛苦你了。不知道拟定正式协议需要多长时间？”
听了这话，乔云生眸光更沉，他一手紧紧捂在胸口，脸上出现不寻常的冷汗。
胃部的疼痛从今晨起就火烧火燎，只是他已经习惯了。
陈长生点了点头：“拟协议大概两三天就可以。只不过签好协议后，我要让人去办相关的资产过户等等，这个过程如果顺利的话一个月内能完成。”
凌安好眉眼微挑，想了想立即说：“要不这样好吗？正式协议出来后我们可以先签字，然后直接到民政局登记，等离婚冷静期过了，资产过户正好完成，也就可以正式拿离婚证，如何？”
乔云生深不见底的眼神直直望着凌安好，他印象里的她从小性子温温软软，做什么事都是一副慢悠悠、无所谓的样子。
他还是第一次看她对一件事情处理如此积极，反应快速，逻辑思维清晰。
办公室氛围霎时沉寂，陈长生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
他本以为下午这场离婚谈判会是由乔云生主导，自己只要配合解疑就好。
哪能想到全程都是自己在主导，凌安好配合，乔云生板着个脸，话少的可怜，眼神紧紧黏在他将离婚的妻子脸上。
呵。
现在他又一声不吭，脸色沉得青白，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长生明哲保身，静待当事者发声。
凌安好看乔云生一直沉默，低垂着眉眼看不清他的真实表情。
她拿不准他的想法，只好跟他再确认一遍：“可以吗？”
可以吗？好吗？行吗？
她今天重复问着这些话。
温温柔柔的声音仿佛是在他耳边呢喃，还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请求。
一声声狠狠抓着他的心，一下又一下，就像她手里拿了把小刀，刀刀刺进他的心房，鲜血淋漓。
他现在感觉很疼，疼的全身发麻。
脸侧有汗珠微微滑落，他抬不起手来抹掉，他是个极端骄傲自负的男人，优越的出身与堪称辉煌的事业更加助长他高高在上的气焰，他本想着，她要离婚就离婚，这世上又不是离了谁，地球便不能转。
一切手续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需要犹豫，他乔云生从不是犹豫的人。
可眼下听着她和陈长生将离婚协议一项项掰开谈，她清晰果断的表明立场。
他很不想继续下去。
他下意识清楚自己不想要这个结果。
可是，即便面对她，那些弱势、近乎挽回的话始终无法诉诸于口。
所以、所以凌安好眼切切认真的问他：可以吗？他怎么可能大声说：不可以！
“嗯。”
陈长生闻言，连忙起身说：“那凌女士，我拟好了协议再跟你联系。”
“辛苦你了，陈律师。”
凌安好浅笑，无比感谢。
“呃，客气了。其实我跟云生是表兄弟，今天很抱歉，没想到第一次跟你见面是谈你们的离婚事宜。”
陈长生一脸遗憾。
凌安好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之了然笑了笑，乔家家族庞大，人口众多。
她跟他都是懒于走亲访戚的人，更别提，如今他们都要离婚了…
乔云生何必跟她介绍呢。
他本来就不是事事与她交代商量的男人，很多事情她经常是最后一个得知。
“我能加你个微信吗？”
“当然。”
凌安好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二维码。
乔云生默不作声看着他们加微信，她对陈长生盈盈浅笑操作着手机，高高扎起的头发几根不听话的散落在她的颊边。
他禁不住心痒，想伸手将她的发拂开。
“好的，那我先出去忙，你们聊。”陈长生收起手机，利落的收电脑和文件。
乔云生淡淡点头。
陈长生转身离开前对凌安好露出意味深长的浅笑，以他对乔云生的了解…
今天不过是一场表演，他根本不可能对这个女人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