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遭了无妄之灾了。”
只淡淡的总结了一句,晏凌苏便合上了眼,任由桑宁与桑楹为她梳妆描眉,将那方才听来的笑话抛之脑后。
待到她装扮完,已经日上三竿了,她这才不紧不慢的坐上龙辇,朝着大殿走去。
隆长的大殿左右两侧座无虚席,寒暄交谈声不绝入耳,只是没有人胆敢先动酒杯,只有燕王站起身,肆无忌惮的端酒敬着最上首的几位权臣,那几人颇为为难,不举杯得罪了燕王,可要举杯了,那得罪的可就是皇帝了。
那位虽然混不吝了点,但也不是个好性子的主,只有燕王背靠着太后,依仗着先帝生前的宠爱,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君王,每次都占不到便宜,可她还锲而不舍的做,也不知该不该夸上一句重在坚持。
想到这里,他们悄摸抬眼看向了端坐于上座中的太后,他年约三十有余,眼尾染上了风霜,但也依旧能看得出年轻时的俊美模样,也不怪乎先帝在时最为受宠,甚至还有废了元后嫡女、改立他所出的燕王为储君的念头。
只是朝臣立嫡且长的意愿过于强烈,且元后早已薨逝,才没能动摇的了当今的地位,不过,能以一个贵妃的身份晃动了先帝立储的决心,可见这太后并非善类。
尤其是,先帝驾崩之日曾留下最后一句口谕,非要让陛下登基之后尊当时的明贵妃为太后,且善待燕王。当着众多大臣的面,也为了能顺利登基,陛下咬着牙应下了此事。
是以,当今陛下登基三年,与太后的关系向来不冷不热,甚至连表面上的平和都维持不住,更别说与燕王。
今日这宴会便是太后想法子组织起来的,名义上是赏春晏,实际上谁都能看得出来,是为了给燕王结交重臣的机会。
实话实说,所有人都觉得太后痴心妄想,如今已是宣元三年,陛下也在龙椅上坐了三年了,那位可不是庸碌之辈,早已把朝堂势力渗透了不知几许,而燕王又是个被娇宠的嚣张跋扈的性子,想要再打皇位的主意,怕不是痴人说梦来的好。
言归正传,正当几人左右为难时,左边殿门口传开了动静,紧接着,如同晓音一般解救了她们。
“陛下驾到!”
众人心下一凛,连忙站起身来,躬身低头,无一不恭敬的行礼。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瞧着众人这般恭敬的态度,燕王面色着实不好,颇为难堪且恼怒,可瞧见上首的太后对着他缓慢摇了摇头,余光又瞥了眼刚被她抢回来的俊俏郎君,她只好暂时压下火来,不情不愿的低下了头,却一句话也不肯喊。
晏凌苏懒洋洋的走了进来,她仪态并不十分端正,反倒透着股随意放荡,可底下人无一胆敢置喙,看了眼皮笑肉不笑的太后,她笑得可就真心实意多了,坐在了最上首的位置,她摆了摆手,语气听起来很是和煦。
“都起来吧,赐座。”
听出来她今日的心情不错,众人也终于松了口气,站起身纷纷落座。
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得那上座的陛下饶有兴趣的问道。
“燕王,你身旁坐的是何人?”
思及这些天发生的荒唐事,众人不由得都把目光投向了左侧上首脸色僵硬的燕王……和她身旁低垂着头,清雅端正却面色冷凝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