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午后,有两个面生的小太监分别给他和李玉传了张纸条,上面只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
“承乾有难,延禧有疑。”
一瞧见承乾二字,二人就控制不住的心下发慌,不管传信人是何目的,消息是真是假,他们都不能让娘娘出事。
进忠连忙赶回了承乾宫,李玉也把消息告诉了乾隆,乾隆心中大骇,紧接着就直奔承乾宫飞奔而来,刚一进内殿,恰好就撞见了永琪双手奉上点心的一幕,及时将那盘点心推开以后,他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后怕和恐慌,也对罪魁祸首海兰恨到了骨子里,尤其是查出她施加在永琪身上的种种害人手段之后。
当即把她打入慎刑司,再让李玉和进忠配合精奇嬷嬷细细审问,定要让她吐出实话来。
思绪一转,就海兰方才的疯魔言语,再加上自主儿进宫以来又被皇后频频针对,进忠几乎是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是谁的意思了。
他甩了甩手中的拂尘,略微弯下腰,嗓音低哑,但语调却又隐隐上扬,说不出的诡异渗人。
进忠:" 你既然这么向着你的姐姐,也怪不得要为她,排除异己了……"
海兰本就受了刑,思绪始终处于一种迷茫的亢奋中,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进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猛的抬起头,脸色青白,唇瓣干裂,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圆瞪,死死的盯着他。
海兰:" 跟姐姐没有关系!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你凭什么污蔑姐姐!"
海兰:" 姐姐清清白白,她什么也没有做过!"
她受了一夜的刑,嗓音嘶哑不堪,这般嘶吼出来只让人觉得心里毛毛的,可问话的人本也就是借由她这句话,引出下句话罢了。
不急不缓的从一旁提溜了个椅子过来,进忠慢吞吞的坐在了那里,他眼尾微微上挑,唇边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低声引诱道。
进忠:" 你再好好想想"
进忠:" 她真的是清清白白吗?"
进忠:" 真的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私心吗……"
海兰只是死死的咬着牙,从喉间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坚定的反驳道。
海兰:" 从未!"
进忠突然忍不住发笑,想起今日查探到的王府里的消息,他嗓音压的更低、更缓了。
进忠:" 当初在王府,你只是个卑贱的绣娘"
进忠:" 虽然身份低微,胆小懦弱,但日子多少有些盼头,盼着有朝一日能出府,过寻常的日子"
进忠:" 可突然有一天,你的念想破灭了,王爷醉酒了,有人引着醉酒的他到了你歇息的屋子……"
进忠:" 尽管成为了王爷的人,可你并没有福气得到一个名分,只能成为了一个……更加卑贱的存在,绣房里容不下你,奴才们瞧不上你,你陷入了无尽的恐慌和绝望中。而就在这个时候,只有高贵典雅的侧福晋怜惜你,救你于水火之中,还在王爷跟前给你求得了一个格格的名分,让你活的有尊严,有体面。所以,你感激她,不顾一切的也要追随她,前前后后为她做了不少她所“不知道”的脏事……"
进忠:" 可惜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造成你这一辈子悲剧的源头,恰恰相反就是你那善良无暇的姐姐呢?"
他的话不紧不慢,就这么娓娓道来,听在海兰耳朵里,却像是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可她清楚的知道,那的确是她。
她面无表情的怔在了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