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嗯,对于这个结果可满意?”
看着魏帝似笑非笑的表情顾意浓轻轻哼了一声,“不是父皇问儿臣该如何处理景南鸢的事的吗?怎么现在又在责怪儿臣呢?”
“你可别冤枉朕,朕何时责怪你了?”
“怎么没有?景南鸢作为这几年父皇最青睐的状元郎自然是有着大前途的,儿臣直接把人送到了漯河治理水患,父皇哪有不责怪的道理?”
魏帝气笑了,“景南鸢虽然有才可是却太过心高气傲,这样的人用起来会伤到自己,若非你拦着,朕不介意换一个状元郎!”
顾意浓哑然,她才不信魏帝的话,这换个状元那是多大的事?这不是公然表态监察官以及他这位大魏国君有错?
而且魏帝是出了名的爱才,又在世家大族上颇受牵制,景南鸢只是诗词抄袭,在考试上可没露出半分马脚,魏帝方才试探便已经能够揣测些许。
既然如此魏帝肯定是不忍因为一件事就彻底损失这么个治国之才的,而且还是一个毫无背景可以为他所用的治国之才。
他之所以说的这么决绝也不过是先表明一个态度,稳住其他人而已。
若是景南鸢聪明便会毫无怨言的抓住这个机会,成了她将有光明的前途,无功无过也可以重新回京,怎么算都是不亏的事。
“父皇说的极是,都怪儿臣任性,可是景南鸢的治国之才的理论可是很多大人都十分欣赏的,儿臣这不也是在为父皇分忧吗?”
被她这一通天花乱坠的话一砸,魏帝也不气了,“你后面要怎么做?不会真的相信景南鸢一个人就能处理好漯河水患吧?”
他好歹当了这么些年的皇帝,他手下的那些人是副什么嘴脸他哪有不清楚的?现在没处理那完全是害怕牵一发而动全身,景南鸢这般去了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想着他有些后悔以这样的方式给景南鸢正名了,还不如随便打发个官职让她去远一些的地方,等京都这边风平浪静后在找个理由把人叫回来。
顾意浓当然知道魏帝的想法,她插一脚正是为了避免这样的事发生,若是景南鸢真的跑别的地方去了,那她还怎么监视她?
更何况,漯河水患可是景南鸢光环之上的一抹亮色,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的,她现在提前也不过是想将这抹亮色变成她彻底被魏帝放弃的败绩罢了。
“她自然是不能,不过唯有搅动风云父皇才能知道这云下藏着的东西有多少,有多大!到时候收拾起来不也轻省吗?何况……”
她抿唇一笑,“父皇已经留了他们很久了,再不杀鱼儿可要跳塘了。”
魏帝闻言忽然愣了一下,打量的目光落在顾意浓身上带着些许狐疑,顾意浓倒是不介意,大大方方的任由他打量。
“父亲可是觉得儿臣那句话说的不对?”
“倒不是不对,只是突然觉得你长大了,可以为父皇分忧了。”
话到这里顾意浓便岔开了话题,她虽有意提升女子在大魏的地位,可这些东西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她更不能在这里就惹人怀疑。
“儿臣身为父皇唯一的女儿,自然应当为您排忧解难啦!”
魏帝哈哈大笑,对此十分满意。
景南鸢这边刚出宫门便遇见了来找顾意浓的慕容南华,在她的认知里这就是一本,而顾意浓便是这里面的女主,那慕容南华自然也是男主。
男主往往身份高贵才华过人,而慕容南华还有一样东西最让她心动,那便是对爱人的痴情。
在她看得中慕容南华和顾意浓可是琴瑟和鸣白头到老的,她既然想搅动风云那肯定得把气运之子带在身边。
因此在见到慕容南华后她根本没多想便走了上去。
“慕容世子。”
至赋诗楼一事后慕容南华对景南鸢的感情颇为复杂,他既欣赏这个大魏最年轻的状元,可也介意她公然抄袭的事,何况还被人当场戳穿,以后免不得遭人诟病。
这些还不是多严重,问题是戳穿她的人是内阁权臣江南安,以后她要是想在朝堂上有什么大作为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慕容南华不得不权衡利弊,是继续和这个前途渺茫的人交往,还是快刀斩乱麻赶紧和她撇清关系。
前者是他心之所向,后者是他理性思考的结果,不得不说这事十分两难。
“景公子。”
他轻轻点头算是打招呼。
景南鸢见状有些心梗,昨日之前慕容南华见到自己时可是十分热情的,现在却是这副冷脸,还真是……
‘狗眼看人低’几个字景南鸢咬咬牙吞进了肚子,看向慕容南华的目光却冷了许多,只是脸上堆砌的笑容并未让慕容南华发现有什么不对。
“赋诗楼的事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出身卑微 十年寒窗好不容易考上了,可是前途对我来说是渺茫的。”
景南鸢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和盘托出,唯有真情能够打动眼前这人不是吗?
果然慕容南华听完眉头瞬间皱起,“你既是头命何来前途渺茫?”
景南鸢自嘲一笑,“慕容世子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不懂?我虽然是头名可是毫无背景也无依靠,唯一可以靠的只有自己。可是我在努力也比不过旁人三代为官,根基深厚。”
说到这样她眼里满是化不开的忧愁和失志。
“我努力考取功名并非是想享受荣华富贵,我是真的想为百姓做一些事,可是我没有身份背景注定淹没在那些人脉势力之中,所以才鬼迷心窍,想靠着势词在江大人面前露脸。”
“我虽然不求江大人庇护,但也能让旁人不至于欺我出身卑微根如浮萍,可一步错,步步错。反倒是把自己踹进泥潭沾了满是泥污,景某愧对世子的心意。”
慕容南华听完后脸上已然满是动容,他从未想过景南鸢一个从泥潭里挣扎出来的人竟然会有这般心胸和抱负,会这么为那些贫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