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我尚且能改,何况一扇生死门",狂妄道,苏凝化出一身红衣,虽无长鞭在手,但只一节桃木枝也可做她顺手兵刃。
知苏凝冲动,容寂也不阻止,反倒提剑配合。地狱般的场景中,一红一黑,一水一火,于其中纠缠厮杀。仿佛又看到梦中人英姿,容寂浅笑着替苏凝挡下所有攻击。
察觉身边人心意,苏凝瞳中闪过红光,如瀑般白发于血色弥漫中飞扬。遇妖杀妖,遇鬼斩鬼,杀红眼时竟捏了个水玦将那密闭空间淹了个满。
受人操纵的傀儡承不住苏凝怒气,纷纷倒地不起,苏凝却还不罢休,画出整张符咒将空间束起。眼看门后世界被黑暗吞噬,坍塌消失。容寂吼着将苏凝拉出,"你在做什么?"瞧容寂那副紧张模样,苏凝瞥他一眼冷静道:"那你呢,你在做什么?"
看着苏凝,容寂愣住了,就连生气时也与她无二。恍惚间,容寂眼中出现了另一人身影,她也一身红衣恣意张狂,一头白发似雪飘扬。
苏凝,你到底是不是她?
疑问着,容寂垂首去望诛仙,沾了血的诛仙安静停在手中,容寂再一次失望的将剑化去,随即沉声回道:"我在保护你。"
苏凝善听心,这颗心她却不想去听。捂了耳朵,苏凝冷漠道:"容寂,我是拿了你一颗心,这是我欠你的,但我也答应为你找人,你为何还要以此伤我?"
容寂低声:"我没想伤你。"
"你知道我还无法控制这颗心,所以……我恳请你别在将我当做清玥。"说罢,一个闪身钻进了北处打开的门里。
"苏凝……",叫喊声随关闭的门消失的干净。容寂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明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不想让她受伤,仅此而已。
不知又怎的惹了苏凝,容寂定定望着她离去方向。阵门只启一次,如今是无法跟随而去,只能换另一扇门破阵。想着,容寂独自进了东处的门。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恼人的酸涩将苏凝困住了,她气的朝心口猛拍几下,"怎么如此不争气,干嘛非要对着那个痴情木头跳个不停。"
苏凝不是阴阳道上哭个不停地女子,只肖片刻,就将情绪都消化了个干净。抛去情绪,她认真观察起了周边情况,这扇门里,没有失了心智的傀儡,也没有喊打喊杀的妖物,似乎是进了唯一的生门。
"方珩逸",小声叫着,却没有回应。后宅似迷宫,弯弯绕绕再也走不出去,望着一模一样的分叉路,苏凝对肩头纸人说道:"小纸人,你可别让我失望。"
纸人蹦跳几下,顺着苏凝衣袖滑落掌心,他眨着眼睛认真道:"主人,我已经找到方向了。"将纸人抛回空中,苏凝说道:"带我去。"
另一边,被五花大绑的方珩逸正不耐烦的对着小纸人吹胡子瞪眼,纸人是感应到了苏凝气息,所以才兴奋的跳上方珩逸肩头想将消息传递给他。但方珩逸一介凡人,哪能懂纸人想法,只看他一个甩身将纸人甩落,凶巴巴道,"别在我身上蹦跶,快将绳子咬断,否则咱俩都要死在这里。"
听罢,纸人耷拉着眼睛爬回手间,用它那薄的不能在薄的嘴去撕咬足有腕粗的绳子。看纸人用力,方珩逸也扭动双腕配合着挣脱,就在绳子即将咬断时,"咯吱~",门动了。
"快藏起来",方珩逸连将纸人握回手心。黑暗中,他竖起耳朵仔细去听,屋外响起一连串或轻或重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的应有十几人。见小纸人屏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喘,方珩逸拍拍它小声示意道,"去将门推开一点。"
小纸人瑟瑟抖着从袖间探头,看看方珩逸后,大步跳到地上飞快的就到了门口。木门质轻,它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一条足以看清屋外的缝隙。
门一开,久违的光亮拥挤着刺了方珩逸的眼。短暂适应,便看到了一顶奢华精致的轿子,轿子上雕二十四只凤凰、三十八条龙、五十四只仙鹤……通体红色,十分喜庆。
轿内坐一女子,凤冠霞帔,仪态大方。她以扇遮唇,美目盼兮,当真倾国倾城,可若细去看,身形又不似女子娇俏。
佣人恭敬低头站在两侧,扶轿丫鬟上前搭手,女子便伸手扶上。她的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不似女子之手白皙,倒像男子的手宽大有力。
落了轿,女子缓缓走下。她五官冷俊,仿若拿刻刀精雕细琢过,上挑的狐狸眼勾的人心直颤,沾了胭脂的红唇微微张动,"他来了没有?"
扶轿的丫鬟低下头小声回道:"还未来。"
"嗯,知道了",女子淡淡应着,似有落寞。她将盖头与红扇交于丫鬟,随后起脚朝门口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女子面容也越来越清晰,纸人忙将门关紧,回到方珩逸身边。
屋外是白日,正午阳光在阴冷天气下亮的刺眼,一圈圈白色光晕在空中晕开,生出清冷之感。失了光线,房间里重回黑暗,方珩逸努力瞪着眼睛想看清来人,但昏暗中眼睛像是蒙上一层雾,什么也看不清。
隐约中,那人在方珩逸面前停下,没等辩个仔细,冰冷的指尖便贴上了他的唇,摩挲许久后渐渐没了耐心,"为什么不来?"
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方珩逸终于认出来人,那一身婚服的女子竟是张世枫。震惊之余,身上涌起一股凉意,方珩逸强忍恶心将头转开。
"张郎,你不想娶我吗?"问着,张世枫坐到方珩逸腿上紧紧依偎在他胸前。感受到张世枫的体温方珩逸努力从喉间发出声音,却是徒然,他像被施了定身术,动也动不了,说也说不出。
看方珩逸目露愤怒,张世枫凄凉的扯动嘴角:"若我变作寻常女子,你就来娶我了吧。"笑着,他依恋的吻上了方珩逸,一寸一寸,从额头到鼻梁,从唇角到脖颈。越是抗拒,便越是兴奋,他细细吻遍眼前女子的每一寸皮肤,似是占有,似是无奈。
"张世枫,说爱我。"
"滚,你个变态。"怒吼着,方珩逸将身上男人推开,随即扯着衣袖一遍遍擦着皮肤上的黏腻,直到干裂的唇渗出了血也不停手。
看方珩逸如此,张世枫扯下身上婚袍,狠厉道:"这具身体很快就是我的了",空荡的房间里,响起渗人笑声,张世枫狠劲捏着方珩逸下巴,将他头抬高,"你不是喜欢与他共和高山流水吗?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