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烟有些窘迫,垂首看向自家大小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温琬淡淡的看了黎渊一眼,“茶凉了,去添一壶热水来。”
而红泥小炉子上的茶壶正绵绵不断的冒着热气,拢烟毫不犹豫的拎着茶壶退出厢房内。
吱呀一声房门关闭,温琬抬眼看向黎渊,“傅家三小姐爱慕沐小王爷多年,奈何没有机会亲近,自然要给傅三小姐一个机会。”
“什么样的机会呢?”
黎渊的语气慵懒散漫,眸光中闪过一丝探究和紧张,不知道温煮酒挖了什么样子的坑。
温琬仿佛没有看到黎渊的神色变化,面上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沐小王爷喜欢玉笄阁胡大师的扇子,奈何囊中羞涩,若是能得一把胡大师的扇子,必定会高兴。”
胡大师的扇子!!!
黎渊以为自己失聪了,蹙眉看着温琬,在对方微微颔首之后,原本懒散的神情彻底变了。
短暂的震惊之后是挫败和无奈,还有隐忍的羞愤和火气。
“温琬,你想坑死我啊!本王的名声虽然不太好,但也是个...”
“风流而已!”温琬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是风流吗?”下流还差不多,黎渊没有说出后面的话,那是有多不要脸啊!
胡大师是京都中有名的画师,画技高超,奈何他只喜欢画美人玉体,京都城中那些纨绔下作的子弟十分追捧。
而京都的百姓都戏称胡大师为胡大湿,而购买美人扇的公子们都被视为家门不幸,会让家族蒙羞。
温琬瞧着黎渊变幻莫测的面色,淡笑道:“傅三姑娘若是知道沐小王爷人前人后两幅面孔,还会再继续爱慕吗?”
黎渊蹙眉不满,“就为了斩断这点爱慕,我沐王府的脸面啊!你到底在算计什么?”
听着黎渊明显拔高的语调,温琬浅啜一口清茶,“那不是胡大师的美人图,而是琼海山溪图。”
胡大师五年前还是宫中画师之首,后来因饮酒误事被逐出宫廷,从此流连于花街柳巷,从此以后只画美人图。
黎渊原本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不少,随即又问道:“傅三不过是个千金小姐,她就算是有心思,也未必有这个能力。”
胡大师封笔之后,他的山水画越来越贵,几乎是千金难求,很多富商都很难得到一副小字画,更何况是琼海山溪图。
温琬放下茶盏,眉宇间多了一分势在必行,狡黠一笑,“小王爷低估了傅三姑娘的厉害。”
傅三姑娘能在傅家过的如此恣意,靠的不单单是傅家嫡出的身份,更有她背后外祖家,那可是富可敌国的皇商。
黎渊思忖片刻也明白温琬的意思,“皇商虽然富裕,但是大部分收益都是进了国库,吃穿上奢华一些罢了。”
琼海山溪图价值万金,傅三姑娘就算有外祖家贴补也买不起的。
温琬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自顾自的喝茶,并不再回到黎渊的问题。
黎渊见温琬不想说,便也没有再纠结此事,反正她心思缜密,不会出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