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鹤鸣面上一沉,怎么能讲出全部实情呢?温雪已经上了花轿,为何不等喜宴结束之后再来找他?
拢烟又笨手笨脚,竟然让岳丈发现了,这个大女儿愚钝,丫鬟也蠢,给他找麻烦。
算了,温雪这次做的过分了一些,要尽快想办法补救。
而谢老将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宛若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周身冰冷。
“混蛋!”
温鹤鸣吓得连连后退,“岳丈大人,此事闹大了对婉儿的名声也是有损的,需从长计议。”
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温琬,“婉儿,快来劝劝你外公,你是个孝顺孩子,一定...”
“闭嘴,管教不好子女,做下此等不要脸的事,你心中那点肮脏的想法,老夫清楚的很。”
“岳丈误会我了,温雪已经有了轩辕瑾的孩子,就算没有错嫁之事,也是要入侯府的,二女侍一夫,对婉儿更是不好。”
谢老将军冷声讥讽:“如此说来,还要谢谢温二姑娘,和未来姐夫珠胎暗结,迷晕长姐,骗嫁喽!”
温鹤鸣面上无奈,壮着胆子继续说,“如果不将此事压下来,温家名誉受损,婉儿也再难寻到一门好的婚事,对外就说婉儿温柔善良,成全妹妹的一片痴心,出嫁当日把婚事让给妹妹。”
谢老将军蹙眉犹豫,这是要让婉儿打落牙齿混血吞!
可如果把事情闹开,婉儿是温家的女儿,名誉也会受损。
温鹤鸣算准了岳丈会投鼠忌器,凑近一步:“我也知道此事委屈了婉儿,以后一定好好补偿。”
温琬突然呵呵一笑,她早就算到温鹤鸣会让她背锅。
“父亲大人准备如何补偿我,是让我跪一夜祠堂?还是让宋姨娘把我打一顿?”
谢老将军面色一沉,“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说我温柔懂事,谦恭有礼,那都是宋姨娘打出来的,我这个温家大小姐,终日吃的残羹剩饭,冬日没有炭火,夏日正午要去扫院子,我稍有力不从心,就是板子伺候。”
温鹤鸣心虚得避开目光,“宋姨娘对你不好,为何不早点来找我求救?今日出事了你才说。”
温琬苦笑,“父亲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跪祠堂是什么时候?为何被罚跪祠堂?”
温鹤鸣一直被女儿逼问,恼羞成怒,低声呵斥,“你这是在质问你的父亲吗?如此怨怼生你的父亲,你个不孝的..哎呦!”
谢老将军对着他的膝窝狠狠一脚,对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骨头发出清脆的响声,听得都疼。
温琬:“我第一次挨打是因为一块点心,宋姨娘用手指狠狠的掐我,整个手臂都是淤青,我向温大人求救,等来的是耳光加跪祠堂,你说我小小年纪就搬弄是非,不懂得礼让妹妹,可我只是饿了!”
“温大人偏心眼,纵容妾室欺负我,日日折磨我,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嫁人逃离温家,为什么连我最后的希望都要毁掉?”
温琬从袖中拿出匕首,闪着寒芒的锋刃对着自己的脖颈,决绝道:“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我不过了!”
匕首的锋刃已经割破温琬脖颈上的皮肤,衣襟被鲜血染红。
“婉儿冷静点,有什么委屈外公给你做主。”老人家的声音又急又怯,生怕外孙女做出傻事。
温鹤鸣也吓得脸色发白,温琬要是有事,谢家会要他的命。
“父亲不知道你吃了这么多苦,为父一定给你做主,先把刀放下。”
“宋氏说我娘气性大,活该早死,把她的东西全拿走烧掉,连个念想都没留给我。”
此话等于触碰了谢老将军的逆鳞,他一把抓住温鹤鸣的衣领子,沙包大的拳头重重砸下。
温鹤鸣感觉右脸整个发麻,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
砰!又是一拳落下,温鹤鸣整个人栽倒在地上,求饶的话还未说出口,肚子上传来剧痛,他哀嚎一声,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
谢老将军还未消气,挥出的拳头被一只修长的手掌挡住。
黎渊劝道:“您冷静些,打死事小,耽误正事。”
朝廷二品大员被打死竟然是小事,这还是人话吗?
谢老将军收回手,想到外孙女的名声,沉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黎渊神色从容,“一直都在。”
谢老将军脸色一凝,“你小子不许乱说。”
黎渊点头应下,又在谢老将军耳边低语两句。
离开前意味深长的看了温琬一眼,原以为是场无趣的婚宴。
而温琬被那一眼看的心生惧意,没想到这煞神也在。
谢老将军看向温琬,“你身上流着谢家的血,不许这么窝囊,天塌了外公给你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