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三是嫁娶的好日子,礼部尚书温府大小姐温婉出嫁,府中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吉时到!”
婢女搀扶着新娘子走出闺房,绣着鸳鸯戏水的盖头格外漂亮。
而闺房内,原本昏迷不醒的温琬,倏然睁开双目,眼底一片煞气。
温琬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她重生到出嫁之前。
上一世,她出嫁的当日,庶妹温雪带着迷药,意图代替她出嫁,结果被婢女拢烟识破,计划失败。
一个月以后,温雪又仗着身孕和轩辕瑾的宠爱嫁入永安侯府,做了平妻。
这一次她提前支走拢烟,装作故意中招,成全贱女渣男。
吱呀一声,拢烟推门而入。
只见小姐坐在床头,她拿着东西上前,小声道:“已经准备好了。”
温琬接过白色衣裙,温柔的水烟眸中迸射出寒意,冷声嘱咐,“做的小心一些。”
她顾念亲戚对温家一忍再忍,最后落得个乱棍打死的下场。
这一世,她要温家血债血偿,再无翻身余地。
夜色朦胧,尚书府正厅中,礼部尚书温鹤鸣端着酒杯,正在和宾客们推杯换盏,丝毫未察。
拢烟低头小跑,不慎撞到一位年约六旬的老者,一支银簪子跌落在地,滚到老者的脚步。
“奴婢该死,请谢老将军饶命啊!”拢烟吓得跪下来,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谢老将·军发出一声爽朗的大笑声,“无妨,你..”眼角的余光扫到地上的银簪子,和善的面容骤然变冷。
他弯腰捡起银簪子,苍老的目光迸射出岁月积攒的威压,令周围的人不寒而栗。
“这是琬儿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拢烟被吓得有些哆嗦,颤颤巍巍道:“大小姐让奴婢拿着此物请老爷过去,出事了!”
谢老将军攥紧簪子,腾地一下站起来,高喝一声,“带路!”
久经沙场磨砺出的惊人威慑力,让热闹的正厅顿时没了声音,连丝竹之声都停了。
温鹤鸣本能得瑟缩一下,这声音他太熟悉了,哪个不开眼的惹到他老丈人了?
谢老将军指了一下温鹤鸣,厉声道:“你,跟上,其他人继续!”
温鹤鸣一脸懵得起步跟上,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过去触霉头。
温家祠堂内,温琬身穿一袭白衣蜷缩在地上,单薄消瘦的背影瞧着十分可怜,她双手抱着生母的牌位。
仰首望着温家人的牌位,心底泛起滔天恨意。
为了温家!为了温家!
温鹤鸣日日给她灌输为了温家,吸食她的骨血,用她的性命换了无上尊荣。
谢老将军见到外孙女跪在祠堂内,心疼且疑惑,今日可是婉儿的新婚大喜,为何会在这里?
他几步上前,蹲在外孙女面前,颤声道:“告诉外公,谁欺负你了?”
温琬抱着牌位,听到外公的声音,心中悲切。
眼泪瞬间蓄满眼眶,不堪承重的滑落下来,渐渐地,从小声抽泣变成放声大哭。
她对不起外公,连累外公被流放,连累了谢家一门。
哭得撕心裂肺,泪水是从灵魂深处涌出的悲哀。
温琬哭累了,抱着灵位,面露绝望之色,悲凉幽怨的目光落在温鹤鸣身上。
温鹤鸣对上女儿怨愤的目光,心中一颤,随即又恼怒,怎么能如此怨怼自己父亲?
谢老将军见外孙女不哭了,温声询问,“琬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温琬移回目光,委屈得抽泣道:“二妹把我迷晕,代替我上了花轿,我昏厥前,还告诉我,她..她怀了轩辕瑾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