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锦荣对每个人都很警惕。
尤其是西辽这种此前狮子大开口的刺头国。
大皇兄要防备,其他人也未必是好人。
北西泽眼底却是闪过一抹急色。
他有事情要办,凤锦荣跟着也不要紧,等会要皇妹牵制住他即可。
但是西辽来凑什么热闹?
而西辽一起来,对面的凤锦源也站了起来,要一起。
这么多人,他如何抽身?
有人说,今日会安排一出好戏请他观看。
等他拿到其中的把柄,就可以做很多文章……
凤锦荣已经走了过来,北西泽推都推不掉。
于是,一大群人往御花园走。
这才上午,夏帝一时也不会过来。
诸大臣女眷也都陆续起来,往花园走。
凤锦荣与北西泽、北西静走在一道,进了花园就开始没话找话。
“待宫宴结束,泽殿下打算何时启程回南业。”
这话问的。
北西泽维持着笑容:“待八皇妹完婚之后,当不会待太久。”
看着其他几位大夏皇子在旁边,便想找个借口让凤锦荣与北西静单独相处。
凤锦荣又对身后惠王问:“四哥,届时是从京营派兵护送吗?”
凤锦卿奇怪的看着凤锦荣:“自然是,这还用问吗?”
凤锦荣一噎,实在不知道要跟北西泽聊什么。
这大上午的,还有一天呢!
北西泽也实在不懂,之前来了行宫就粘着自己妹妹的凤锦荣,为何今日一直盯着自己找话。
他是看出什么了吗?
凤锦荣绞尽脑汁又问:“泽殿下就这样回去吗?
今日席上贵女如云,不知泽殿下在南业娶亲没有?”
北西泽一愣。
大夏几位皇子一时也都表情怪异的去看凤锦荣。
哥舒烈嗤笑:“泽殿下此前倒是看上一位,但怕是带不走。
这会儿,应当还情伤难愈吧。”
北西泽表情僵硬:“烈殿下说笑了。”
凤锦卿直接拽住凤锦荣,拉往一边,压低声音:“你傻了吗?问这种问题?”
凤锦荣莫名,被骂还有点不高兴:“四哥你怎么这样说?”
“你当我大夏是什么地方,那些贵女任凭外邦随便挑选?
父皇都没这么理所当然!
以往战败国不得已才会主动求亲,你……
你脑子不清楚就少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凤锦荣一愣,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但还是不服气被教训,忍不住就辩驳:“那南业也没与咱们交战啊,这不主动带静公主来联姻,咱们礼尚往来怎么了?”
凤锦卿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旁边北西泽见此,又瞬间忧愁,心道选个这样蠢的好拿捏是回事。
但三番几次当众犯蠢会不会太拉胯?不然也不会作到王位降成郡王……北西泽有点担忧,
一时也顾不上那些,趁着凤锦卿教训凤锦荣,赶紧借口尿遁。
凤锦荣还没反应过来,凤锦卿还在教育。
凤锦源看着走远的北西泽,这时开口打圆场:“四弟也别太当真了,想来六弟只是客气话。”
凤锦荣立马找到依仗:“对啊。”
一转头,发现北西泽不见了,北西静礼貌性的站的离他们几位皇子远了一些。
凤锦荣一惊:“泽殿下呢?”
凤锦源好意提醒:“去更衣了。”
凤锦荣抬腿就走:“正好我也去。”
北西静本来以为自己皇兄走了,凤锦荣该来奉承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居然小跑着走远了。
北西静刚要开口,凤锦源道:“静公主,六弟去去就来,不妨到那边亭子坐坐。
本王叫了二皇妹,大约快来了,听闻静公主棋艺高超,想来你们必定有很多共同话题。”
北西静心里着急,却是没有借口追着要去茅房的凤锦荣后面。
尽量维持表面的笑容,得体的应了下来。
凤锦荣一路追着北西泽,眼看着人进了茅厕,背影一闪即逝,门关上了。
也不好敲门要挤一间,只好在外头等着。
而殿宇的另一边,北西泽好不容易尿遁出来。
拐了一个弯,避开了巡逻的内廷卫。
“殿下,在这边。”
这时,走廊里一个小太监朝自己打招呼,北西泽眸光一亮。
左右看看便走了过去。
“泽殿下,请跟奴才来。”小太监说。
北西泽试探性的问道:“你们宁王殿下呢?”
小太监垂着头走在前面:“主子请您看场好戏,但他不方便出面。”
北西泽有些迟疑,忍不住问道:“今日好像并没有看见顾家那位小姐过来。”
“人已经来了,早与凤副统领私会上了,泽殿下再迟些,怕是看不到了。”小太监有些着急。
说话间,来到一处宫殿,小太监敲了敲门。
北西泽已经到这里,见殿门打开,便狐疑的跟了进去。
“这是去哪里?”北西泽问。
“泽殿下快进来,又有巡逻的来了。”小太监说着关上了殿门。
北西泽也是有些紧张,毕竟在别人的地方,要是被撞破,总不好解释因由。
殿门在身后关上,北西泽问道:“不会就在这里看戏吧?”
说着朝殿内张望。
这时,一人从内殿出来。
北西泽一看,却是林淮意。
此前凤锦源说要与他合作,他还存疑,如今看见来的是林淮意,倒是放了几分心。
“殿下,请到这边来,这里有暗门可以去后面的花园,那里隐蔽人也被支开了。”林淮意谨慎又急促的说。
北西泽想,私会的是凤徽玉与顾玲珑。
以凤徽玉端亲王府世子,以及内廷副统领的职位,的确有这个能耐清场。
于是不疑有他,快步走向林淮意。
“殿下,这边。”林淮意急切又不失殷勤的打着帘子,微微弯着身子。
北西泽进了内殿,朝前一看,便满脸疑惑:“这哪里有路?”
只见前面就是内室,并没看出哪里有暗门。
话才问出口,就感觉不对。
猛然侧身,刚好躲过林淮意刺来的匕首。
北西泽满眼震惊:“你怎么敢?”
林淮释一击不成,没有废话,再次袭来。
殿内两个小太监突然也扑上来抓住了北西泽。
北西泽双拳难敌众手,只听“噗”的一声,匕首没入胸膛,瞳孔皱缩间,最后对上的是林淮意阴毒的眼。
“你……”北西泽疼的眼前发黑,摔倒在地。
意识消散前也想不通,更不敢置信。
大夏皇子居然在宫内谋杀邻国皇子?!
就算找不出凶手,南业也势必追责,对他有什么好处??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林淮意探了一下北西泽的鼻息,确定没有生息后,冷声道:“出去探路。”
一个小太监走到侧面打开了一扇窗户,左右看看,而后朝林淮意颔首。
另一个太监便将尸体扛起,从窗户带了出去……
……
凤锦荣在茅房外头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人出来,隐隐觉得不对劲。
“泽殿下?”一连喊了好几声无人应答。
凤锦荣忙走到茅房边上开始敲门:“泽殿下?”
见还是无应答,心说不会晕倒在里头了吧?
赶紧用力敲门,依旧没有回应的时候,凤锦荣慌了。
“明德郡王,怎么了?”
这时,有附近伺候的太监小跑过来询问。
凤锦荣忙说:“南业泽殿下进去好一会儿了,怎么也喊不应,你去,将门撞开。”
小太监听得凤锦荣这么大声,隔间里都没有回应,脸色也有些变了。
很快茅房隔间的门被撞开,里面却没有一个人。
凤锦荣大惊:“怎么回事?本王方才分明看见他进去的啊!”
“小的也不清楚啊!”小太监六神无主的模样。
“方才泽殿下穿的什么衣裳?您您真的亲眼看见他进去了吗?”
凤锦荣忙说:“月白色的,绣墨竹。”
“奴才刚才看见有个相似的身影往东边去了。”另有个小太监这时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