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上请教她?
容心羽微微诧异!
张仵作,张小吉她是知道的。
但是,舒靖廷人应该在办理夏帝指派的太子亏空粮仓一案才是。
容心羽随后来到前厅,舒靖廷与张小吉看见她都立即站了起来问候。
“二位请坐,不必多礼。”容心羽在主位坐下。
张小吉接着说明了来意,正儿八经是验尸遇见了困难。
容心羽稍微提点几句,张小吉立即就懂了。
简短的几句,便没话了,随后就去看舒靖廷。
容心羽便看得出,张小吉并不是真有问题,而当是陪着舒靖廷来的。
便开口道:“舒大人是有何指教吗?”
舒靖廷恭敬道:“不敢,下官此前遇见疑惑,想请教郡主。”
容心羽道:“舒大人请讲。”
舒靖廷似乎斟酌了一番措辞,才开口:“此前下官路经河滩,看见一只丑蛤蟆独行在泥泞里。”
此言一出,张小吉立时惊讶的看向舒靖廷。
容心羽也微微诧异,但是并没有打断舒靖廷。
“而后,又一只天鹅路过此地,在水上栖息。
丑蛤蟆并没有招惹天鹅。
却有路人说,丑蛤蟆在此地是早有阴谋,癞蛤蟆惯常想吃天鹅肉。
天鹅也深以为然!
于是,为了惩戒丑蛤蟆,天鹅想将蛤蟆叼上天去。”
舒靖廷说到这里,望着容心羽:“以郡主之见,丑蛤蟆能否妥协?
天鹅是只想吓唬一二,还是想将其自高处扔下,令其粉身碎骨?”
张小吉眼睛瞪的更大,忍不住去扯舒靖廷的衣袂。
小声说道:“舒大人,你不是来开玩笑的吧!
你特意拉着我一道来,说是有要事。
但郡主如今已经订亲,你只身前来怕影响不好。
结果,结果就这?”
容心羽听得轻笑,这时开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关丑蛤蟆什么事?
丑蛤蟆既然不愿意,不防叫来癞蛤蟆,相信都会感激你!”
张小吉听得不解:“那天鹅岂不是要遭殃?怎么会感激?”
容心羽笑道:“天鹅不是能飞?她的天地广阔,哪只蛤蟆能轻易触到她?
天大地大,非得缠这里不放,不是自己上杆子要送别人嘴边吗!
还敢说不乐意?”
张小吉恍然大悟:“听郡主说话,总是让人受益匪浅。”
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舒靖廷应该是遇见什么难题,不好直说了。
而舒靖廷听完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好一会儿,朝容心羽拱手:“多谢郡主指点,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
容心羽道:“蛤蟆虽丑,肉不少,身上的毒也可为药。
估计那群看热闹的,也不乏惦记者。
若是不能自保,当找个可以谈的盟友。”
舒靖廷愣了愣,深深看了容心羽一眼:“下官知道了!”
随后便与张小吉一道告辞离开。
二人才走,容心羽笑容就敛了下去。
“望初,把顾珩御叫来。”容心羽说。
很快,顾珩御就来了正厅。
“郡主有何吩咐?”顾珩御恭敬问道。
顾珩御一身黑衣劲装,墨发以玉簪竖起,一改往日宽袍的形象,整个人收拾的很利落。
但是身上那种不拘一格的散漫劲儿,还是没有收住。
容心羽看了他眼,将秦簌给的锦盒递给了他:“给顾鎏陵送去,另外告诉他,清平公主看中舒靖廷了,大概想将他招为驸马。”
顾珩御桃花眼微转,想着自己好像哪儿也没有去,容心羽也没有出府啊。
刚才舒靖廷的话他倒是在外面听见了……
不禁问:“郡主是怎么知道清平公主看上舒靖廷了?”
容心羽道:“他自己说的!”
顾珩御回味了一下刚才几人交谈的字面信息:天鹅?蛤蟆?
天鹅高高在上,对比在泥水里挣扎的蛤蟆,自是尊贵。
形容公主,不为过。
而舒靖廷拿丑蛤蟆形容自己的处境,也的确贴切……
顾珩御一下又想道:舒靖廷来问容心羽这个,是来寻求意见?
婚姻大事,他来问容心羽?
而容心羽好像也告诉了他,另外也有人惦记上他了!
顾珩御顿时觉得嗅到了一点什么,也没敢多问,拿了锦盒就下去了。
出门看见望初,本想说句什么,望初却是别过了头。
顾珩御轻叹一声,继而几个飞纵上了镇西公府的墙头,眨眼就不见了。
一旁的临冬碰了望初一下:“诶,你怎么不理御爷呀?
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直看你避着他?是吵架了吗?”
望初垂了眼,她不知道怎么说。
顾珩御当时不惜违背顾鎏陵的意愿,不顾族人安危,也要放走她。
但她开心不起来,她觉得,顾珩御不该这样做……
理智上,该搜了她的身,给她施摄魂术,就能杜绝很多事情发生。
而说放她?帮她?
望初觉得,自己并没那么重的分量,他一定藏了别的私心!
这个总是笑吟吟的漂亮男人,他敢在虎口博弈,他比她看到的危险!
郡主说,能在黑市混到一席之地的男人,绝不简单。
这样的男人,她也不敢沾!
……
月朗星稀,盛京的街头又是一派热闹景象。
舒靖廷却无心流连,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
“爷,您回来了。”小厮小计提着灯笼就迎了上来。
“母亲可就寝了?”舒靖廷问道。
小计忙说:“原是想等您回来才安心,红儿劝着就寝了,您不必挂念。”
舒靖廷颔首,吩咐道:“其他人呢,叫个人来侍奉林指挥使梳洗。”
舒家之前院子小,如今赏赐了三进的大宅子。
怕招呼不过来,便又添置了一些人手。
默不作声跟在后头的林淮释这时开口:“舒大人不必客气,我自己去厨房吧。
等会我也不叫您,就在隔壁就寝。
你有事就叫一声。”
“也好!”舒靖廷没有跟林淮释客气。
如今他奉旨查办太子的案子,夏帝派了林淮释负责他安危。
所以,林淮释这段时间一直跟着他到处走。
也就白日里进郡主府,他没有跟进去。
打过招呼后,舒靖廷径直穿过前厅,回了卧房。
房里漆黑一片。
舒靖廷根据习惯,摸到火折子,“擦”的一声点燃。
赫然,瞥见一人,顿时吓了一跳。
“谁?”
舒靖廷下意识后退,惊慌的去摸门边挂着的长剑。
与此同时,也看清了来人。
只见烛光下,男子身着红色圆领鱼鳞纹锦衣。
袖口扎紧,凸显得支着下颌的手格外修长玉白。
踏着黑靴的脚一边在地面,一边在椅子档上,姿态惬意、尊贵无匹。
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清冽的眸光淡淡落在自己身上。
明明充满审视!
顾鎏陵?!
舒靖廷看清楚来人后,着实松了口气。
顾鎏陵勾唇道:“舒大人看见本官,倒是很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