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来看看啊,这就是宋家嫡出的姑娘!
婚前失贞与人苟合生下野种不算,竟然还霸着我慕家长房嫡孙的名分不让……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可怜我那小叔子为国为民,战死沙场,英雄泣血。
这要是还活着,怕是也要被气死吧!”
听见“宋字”的时候,临冬赶忙掀开了马车帘子。
马车缓缓停下,容心羽一眼看见卫国夫人府门前的闹剧。
此时府门前围了不少人,一个身着紫色华服的中年妇人正在指着一个年轻男子怒骂。
而那男子眼神闪烁,想要避开。
奈何被两个家丁模样的左右钳制住,动弹不得。
“你们休要血口喷人!”那年轻男子挣扎道,满脸羞恼。
却也解释不出,自己所谓何来。
这里胡同官员家眷为多数,此时都对此指指点点的。
听声音,多是对宋青阙的谴责质疑声。
毕竟,宋青阙因何搬来这里也不是秘密。
那自称慕家的妇人更是嚣张得意,突然抢过男子手里的竹筒。
“啪”的一声,狠狠摔在了地上。
竹筒应声碎裂,白色的牛乳撒了一地,香气溢散开,不难分辩出来。
“啊,我的奶!”那年轻男子急红了眼,“你怎么能这样?”
妇人却是抓到什么把柄似得大喊:“看看、看看,诸位看看,这就是证据。
这是知道那小蹄子生产后没有奶水,找不到奶娘,这都亲自送上来了!
真是好体贴呀,我呸——一点也不嫌臊的慌!”
“的确很体贴!”这时,一道声音附和。
慕夫人立即激动道:“瞧瞧,公道自在人心!”
转而看见容心羽,不免一怔。
盛京第一女恶霸,谁人不识?
尤其是他们这些靠战功簪缨的公侯世家圈子里,对容心羽更是如雷贯耳。
背地都说威武侯泥腿子出身,生的女儿也上不得台面。
但实际上,谁人不忌惮容溯三分?
慕二夫人看着这位女罗刹,有些怔然。
容心羽含笑开口:“宋青阙是本郡主的闺中密友,本郡主能不体贴吗?
听说她差点难产而亡,好不容易度过难关。
却又被婆家人磋磨的心情抑郁,奶水不足……眼看着孩子要饿死。
本郡主让人送些牛乳过来给她和孩子补身子,这等体贴不过分吧!”
慕二夫人惊讶:“你说什么?是、是你让人送来的?”
也顾不上解释婆家没错了。
凝心立即上前一步:“什么你不你的,瞧着这位夫人也不似无知市井泼妇。
见了我们承云郡主不知行礼吗?
还是我等眼拙,不识夫人身份,应该调过来向您行礼问安呢?”
慕二夫人一吓,急忙朝容心羽行礼:“民妇见过承云郡主!”
袖中的手却已经攥紧。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容心羽居然会为宋青阙出头。
不是说,二人从小就结了怨吗?
若非如此,当年安国公府也不至于与宋家闹着退婚。
届时,宋尚书还不是尚书!
容心羽却没有应她,双手后背,走向大门口。
一群堵门的立即识趣的往旁边散开。
慕二夫人已经冷静下来,忙说:“承云郡主,这件事说来是安国公府的家务事,还望您不要插手。
有得罪之处,必定改日登门致歉。”
“家务事?”容心羽接过临冬捡起来的碎片。
“先说说这个吧,这牛乳是本郡主托人千辛万苦收集送来的!
就这么被你砸了,一滴不剩,你说是小事?”
慕二夫人眸光微动:“这位是贵府的小厮?
民妇实在没有想到,还以为是哪个不正经的男子,这才造成误会……”
毕竟正经人家,谁会派个小厮给寡妇送奶?
威武侯府又不是没有婢女老妈子!
容心羽笑道:“不是,这是静侯世子身边的小厮!”
慕二夫人一愣,继而心底乐疯了:“静侯府世子的小厮?
郡主,您莫不是在说笑?”
那来送奶的小厮本以为容心羽会帮自己,自己好蒙混过去。
以免对宋青阙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污了名声。
没有想到容心羽居然直接点破了他的身份。
一时震惊的张着嘴。
容心羽坦然的道:“此前姜世子嘴巴欠,挨了本郡主的揍。
回去以后,一直在反思自己。
静侯夫人还托人来道歉,有意化干戈为玉帛。
本郡主就想到,静侯府的庄子养了几头乳牛,便提了要牛乳的要求。
确实没有想到,静侯府办事如此不周全,竟是派了个小厮过来!”
静侯府的小厮闻言一震,随即反应过来。
立即大抽自己嘴巴:“是是是小的们办事不周!
侯夫人吩咐的急,小的们便一早出城去庄子上取奶。
听说小儿等着吃奶,拿了新鲜的牛乳便又紧赶着送来了。
毕竟这东西也不经搁,容易坏。
小的也没进门,就光明磊落的在大门口站着。
实在没有想到能被什么腌臜龌龊事情联系到一起。”
说着擦起了眼泪:“这下全洒了,回去还不知道会不会挨罚……”
心里却比谁都知道,这是世子的意思,侯夫人根本不知道!
侯夫人一直就反对他们过来,耳提面命要避嫌。
如今得承云郡主解围,侯府与世子的名声是保住了。
自己不会被扒皮,但一顿打必然跑不掉。
慕二夫人脸色可见的僵硬,若是静侯府有亏在先,她倒好说理拿乔了。
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那静侯府就不能随便招惹了。
“会不会挨罚是你的事,本郡主的事情还没有办好,这事情还不算完!”容心羽却是不甚客气的道。
静侯府小厮一怔,想这位真会演戏,哪里敢怠慢。
立即赔礼道歉:“小的知错,小的这就去庄子上再取来牛乳。”
容心羽道:“就这么点牛乳,值当你来回跑?”
说着嫌弃的将竹片扔在了地上,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静侯府小厮愕然,有点不知如何对戏了。
那该怎么办?
只听容心羽道:“回去告诉你们侯夫人,若真有诚意的话,给本郡主送两头乳牛来!
扣扣索索,就不要说什么致歉的话了。
待下回遇见姜世子嘴欠,别怪我揍的更狠!”
小厮瞪大眼,突然有点分不清敌我了。
容心羽斥道:“当然,你们侯府有本事管好姜岳阳,让他以后见到本郡主绕着走。
不然见他一次打一次!”
静侯府小厮努力点头哈腰,心里腹诽:短时间内应该见不着了,我们世子爷如今闻您其名都要色变!
容心羽提高声音又说:“还不快去?”
小厮被呵的一抖,撒丫子就跑:“是是,小的这就去!”
慕二夫人与一群吃瓜群众愣愣看着容心羽公然敲诈勒索静侯府两头乳牛,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有知情的嘀咕:“听说那乳牛是从番邦坐船漂洋过海来的,全盛京也只十五头。”
“我也听说过,有十头在皇家牧场,五头被赏了出去。
静侯府得了一头,多的一头还是因为静侯府那处庄子水土好,镇国公府寄养在那儿的!”
慕二夫人听着八卦,满脸懵逼:我不是恶人吗?现在不是我最不要脸吗?
请问我是谁?我在哪里?
等容心羽轰走静侯府小厮,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时。
慕二夫人下意识打了个机灵。
立即赔笑:“这、这都是误会!”
容心羽冷嗤:“误会?误会你就可以任意辱骂朝廷命妇?
公然质疑圣上裁决,你眼底可还有天家威严?”
慕二夫人脸色一变:“郡主,你这话说的,民妇何时质疑圣上了?”
容心羽指着头顶的牌匾道:“当初圣上赐下牌匾,与诰命身份,便是肯定了卫国夫人的身份。
而你方才说什么?宋青阙婚前与野男人苟合?
你不是在给宋青阙与宋家泼脏水!
而是公然给圣上赐下的牌匾泼脏水,你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