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都畅通无阻,没有在路上碰到一个丫鬟下人。
沈君屹原先猫着的身体也自信的直了起来,不愧是他,连上天都在眷顾他们。
到了大门处,本应该紧闭着的大门此时正大开着,原先站在大门两侧,守着的侍卫也不见了踪影。
沈君屹心中大喜,这此等天时地利人和可让他沈君屹给碰上了。
突然,他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猛地回头,就和地上站着一条黄狗面面相觑。
沈君屹心中警铃大作,刚要有什么动作之时,一块糕点从树干处飞了出来,远远地落到了偏僻小道那边。
狗闻着香味,摇着尾巴,跟着糕点的方向,跑远了。
“怎么了?”察觉到沈君屹异样的锦初回过头来,“后面发生了何事?”
“没什么。”沈君屹转回身子,顺带把锦初转到一半的头给掰了回来,“是土地神显灵了,助我们成功逃脱。”
见此景,沈君屹也不再拖延,他拉过旁边锦初的小手,滋溜一下,便跑出了大门。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在跑出之时,沈君屹还回过头来,贴心的把大门给费力的合拢,恐粗心的侍卫让摄政王府遭了贼。
“公子、小姐,”大门处早就等待多时的马车夫冲着两人,热情的招呼道:“您两位需要马车吗?老夫现在需要赶往边境,但缺了个伴,看你两人提着包袱,就想着问问。”
听到这话,沈君屹的眼睛瞬间放大。
他朝着身后的月亮,虔诚地弯下身子,双手合一,恭敬地拜了三拜。
随后,他又低下头,给地面抛了几个香吻。
做完这些,他便拉着锦初,着急忙慌地想要上马车,“去,我们去边境,大爷你人真好!”
“等……”锦初想要出言打断沈君屹的动作,可奈何他的动作太过迅速。
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沈君屹给拉上马车了。
两人刚坐上马车,屁股还没有坐稳,马车便向前跑走了。
像是生怕他们临时反悔,断了他们的后路。
棠梨院里。
“他们走了?”赤璃躺在摇椅上,询问着刚刚回来的水儿。
“是的,小姐,他们走了。”走得太急,水儿在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我亲眼看到他们上了小姐你准备好的马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处理好这不省心的两人,赤璃也没了多大的兴致,懒洋洋地回应道:“那便行了。”
见小姐不再询问,水儿心里直痒痒,忍不住把自己在刚刚的所见所闻说出来:“小姐你是不知道,我那么大一个人,就站在他们身后,他们愣是眼睛锄地,毫无障碍的将我给略过了。”
“哼!”赤璃嗤笑出声:“这两呆头葱,在战场上可也要给我好好跑,不要被刀剑插了个尸骨无存。”
“小姐,”水儿露出不解的神情,斟酌了再三,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既然知边境战场的凶险,又为何不顾北侯王妃的嘱托,也要放他们去边境呀?”
“你问这呀!”赤璃双手交叉,放在脑后,眼睛望着远处高悬天边的圆月,不知在想着什么。
半晌,她才幽幽地答道:“天机不可泄露。”
话了,赤璃在摇椅上一个挺身,从上边跳了下来,朝着院子外走去,“我出去一下。”
“小姐,你去哪?”水儿在她身后大喊道。
“景熠的那个破院子。”
饭桌前,景熠手执着筷子,正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
对面,赤璃托着腮帮子,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看。
景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言道:“想吃就说,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并不好吃。你前面放着空碗,手没断,自己夹菜。”
赤璃扫了一眼桌上一片绿油油的菜,对此不屑一顾,“不要,谁想吃你这满桌的菜叶子,清汤寡水的,毫无食欲。”
“还是摄政王的美色诱人,秀色可餐!”末了,赤璃又补上一句。
被赤璃这赤裸裸的目光盯着,景熠也吃不下什么东西,这个时间段本就过了饭点,他就更不想吃了。
唤来下人,把桌上的东西给收拾干净,景熠提起茶壶,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至此,赤璃还是没有什么举动,仍旧坐在景熠对面,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仿佛在透过他,看自己满满一箱的金子。
一刻钟过去了,两人仍旧相对无言。
茶泡好了,景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才刚倒满,对面就伸过来一只手,把茶杯给端走了。
景熠也不在意,又拿过一个茶杯,倒满。
可这杯也才刚倒满,对面故技重施,又把茶杯给端走了。
景熠抬眸,看了赤璃一眼。
感觉到对面抛过来的视线,赤璃装作无辜,拿着面前的两杯茶水,在玩茶杯对对碰。
景熠心下一动,又拿过一个茶杯,倒满。
在茶水即将满下之际,景熠停下了动作,先行下手为强。
如他所愿,他抓到了眼前这只又要使鬼点子的小手。
被抓到的赤璃也不慌,完全没有被抓包的窘迫感,反而笑得更欢了。
她掌心微动,顺着景熠的指尖,钻进了他的手心,把一个桃花木枝放到了景熠的手心。
景熠一愣,让赤璃的手从他的手心逃脱了出来。
拿着手上的桃花木枝,景熠一脸复杂,“你这是何意?”
“明日的祭月节,轻舟河畔见。”赤璃浅笑答道。
“然后呢?”景熠完全不信赤璃的鬼话,他进一步问道:“你又想如何?”
“这还不明显嘛!”赤璃没有正面回答。
景熠没有再说话,他来回摩挲着桃花木枝上的纹理,片刻后,道:“我记得祭月节可没有赠桃花木枝这一说,这是乞巧节的传统。”
“这不重要,我想什么时候送,就什么时候送!”赤璃被景熠的这句话整不会了。
这桃花木枝不过是她在来的路上顺手摘的,她哪记得这么多凡间节日传统,“你想了半天,就给我想了这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