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桦越是不想说,郑丽脑子里的问号越是拉不直。郑丽太想知道这个情况了,有了这些线索,就可以把李素梅整走,消灭自己的竞争对手,顺利当上前台经理。
郑丽脑子多活泛,马上想到了对付秦桦的办法。“秦桦,别看我平时不说话,我是有意保护你。你知道不,王玉琴经常在别人面前说你的坏话。”
秦桦心里动了一下,这是她最担心害怕的事儿。自己和张四狗那事儿,是一辈子的伤痛,不愿提及的往事。她最怕别人知道她这个底细,只要被人知道了,她就没脸在这里生活下去。秦桦呆呆地看着郑丽那张俏丽的脸,问:“她背后说我什么坏话,你告诉我。”
郑丽笑了一下,知道秦桦上钩了。“咱俩啥关系,凭啥我告诉你。我现在和你说了,转脸你去找她,你们脸是一伙的,一起过来骂我,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也没有办法。”
秦桦发誓赌咒:“郑丽姐,你告诉我她骂我啥话,我就把她和冯悦在外面兼职挣外快的事儿告诉你。”
郑丽等的就是这句话。“小女子唇红齿白,头发乌黑,说了要算。”
秦桦道:“说了不算,天打雷劈,一辈子没男人娶,没有婆家嫁,老死在娘家。”
郑丽说:“我和你说了实话,你不能和王玉琴说是我告诉你的,你说是李素梅说的就行。”
秦桦点头同意了。
郑丽道:“王玉琴到处说你勾引冯悦的男朋友,说你们两个都有那事儿了,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你再不找个男人嫁了,肚子越来越大,以后就没脸出门了。”
秦桦出了一口粗气,她知道,不是她和张四狗的事儿,说其他的事儿都是白扯,她就把心放肚子里了。秦桦笑道:“郑姐,别听她傻说。我和冯悦争啥男朋友,没有的事儿。”
郑丽说:“难道是她们故意编排你,把你的名声搞臭,让你离开传媒苑宾馆不成?”
“我认识一个男人,他对我有那个意思。偏巧,冯悦和他是天都市大学的同学,冯悦对那个男人有意思,可是人家看不上她,自己花痴了,还说我抢她的男朋友,胡扯八道。”
郑丽惊讶地问:“大学同学?冯悦什么时候上过大学,不就是初中毕业到天都市打工来的打工妹吗?要不是他表哥在文化局,她来不到宾馆,别听她胡说。”
秦桦也弄不明白了:“可是,她俩都说是同学,这还会有假吗?”
郑丽笑道:“秦桦妹妹,现在这个社会假东西可多了,假烟假酒假食品,假山假水假鸡蛋,假干部假党员假老板,假教授假学校假文凭,就连雏女都能造假。听说干这一行的有了专家,成了行业,做一个膜几百块钱,骗过嫖客挣大钱,一年能见红几十次。”
秦桦傻呵呵地插话:“不是都用红药水吗?”
郑丽道:“那个办法早就过时了,人家客人都知道了这个 秘密,傻子才会上当受骗哩。”
秦桦相信了冯悦和郝晓东不是大学同学,他俩一唱一和地骗自己,肯定有什么说不清的事儿。这事儿以后再说,先不管他。秦桦刚才已经发誓赌咒,不能说了不算,也就把王玉琴和冯悦兼职的事儿和盘托出,都告诉了郑丽。
“他们两个在外面兼职,干的 什么活儿?”郑丽不是不明白,她是故意多套秦桦的话。
“道歌厅洗浴中心能干什么活儿,就是那事儿呗。”
“那事儿啊,你不说明白,我咋能明白?”
“就是男女之间那事儿,你还不明白。不是那事儿,人家大男人凭啥给她几百几千块钱。”秦桦似乎想说明白,其实,她就是说不明白。
郑丽明白了。她没有回到楼上的经理室,直接去一楼找单进民。
“单总,有个情况给你报告一下。”郑丽很神秘地低声附耳。
单进民抬起胖脸,看着郑丽那张俏丽的脸蛋,用鼻子轻轻嗅了几下:“真香。”说完咧开大嘴就笑。郑丽佯装生气:“单总,恁有点整形好不好?恁知道吗,恁的手下快坐月子当妈妈了,恁还没事儿人一样。”
“您是说秦桦吗,这事儿纯粹是谣言,她俩啥关系,我最了解底细,不要听人傻说。”单进民以为郑丽说的是秦桦的事儿。
“我说的是王玉琴的事儿。听人说,李素梅带着她外出兼职,到歌厅洗浴中心为男人提供服务,已经很长时间了,挣了不少钱。我说她哪来的钱买手机,买衣服和化妆品,原来是脱裤子挣钱,真容易。”
“不会吧,每天她们按时上下班吗,哪有时间干这事儿。再说,就是他们出去玩一会儿也可以理解,不要因为人家李素梅和你关系不好,就诬陷人家。”单进民心里没谱,只好这么应付郑丽。
郑丽很生气,她以为已经拿到证据,单进民应该充分相信她,应该当即表态。“单总,听说都是李素梅联系的人和地方,不知道还有几个姑娘被拉下水,希望你调查一下,弄个明白,要不然,我们这宾馆也成了窑子了。”
单进民显然不高兴,很厌烦看了郑丽一眼,埋头写报告。
郑丽道:“对不起,单总,我说话有点冒失。不过,这事儿得管,不管后患无穷。”
单进民道:“你去把秦桦叫来,我问她一些情况。”
郑丽不敢怠慢,赶紧去找秦桦过来。
“秦桦,你老实和我说,那天晚上你们几个干啥去了?”单进民满脸乌云,秦桦吓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秦桦看到郑丽在一边,知道露马脚了。“肯定是郑丽打了小报告,王玉琴冯悦三个人的事儿都暴露出来。”秦桦不能不说实话,因为郑丽在一边作证。她又能劝说实话,那样把自己也装进去了。好在秦桦很聪明,说谎话张嘴就来。
“那天晚上冯悦过生日,邀请我和王玉琴去KTV唱歌。她们两个在歌厅唱歌,我在外面等一个朋友,就是郝晓东。没想到,王玉琴出来方便的时候,碰到几个男人,他们以为王玉琴是坐台小姐,非要拉着她去喝酒。王玉琴不干,喊来冯悦,和几个男人撕扯起来。后来我的朋友过来了,一看认识,是老朋友,也就是董总,这事儿就不了了之。”
郑丽一听秦桦说的话,感觉自己上当了,被秦桦装进去了。她嚷道:“秦桦,你刚才和我不是这样说的,咋就变了味道。”
秦桦知道两个人说的话,一方不承认,另一方死无对证。要是有三个人在场,两个人作证,你就跑不了。她才不会当着单总和郑丽的面说实话,那样以后会被骂死。
“郑姐,刚才我也是这样和你说的,不知道你咋和单总说的。”
郑丽气得直翻白眼,把一张俏脸弄成了葫芦娃。
过了几天,天快黑的时候,谭哥来了,依旧开着那辆桑塔纳轿车。谭哥本来是找秦桦的,想与她多聊聊,正进一些感情。秦桦现在的心事不在谭哥身上,而是在郝晓东这里。她对谭哥就是应付的态度,听冯悦说谭哥来了,秦桦故意躲着不见。
“你告诉他,我现在正在值班,离不开岗位。”秦桦说。
冯悦好和王玉琴走出宾馆,来到大门外的那棵槐树下,看到谭哥正在车里打电话。“兰姐,你放心,我一定满足你的需要。”
谭哥看到王玉琴和冯悦来了,就把手机挂了。“刚才红飘带歌舞厅的兰姐,今天接待一个旅游团,全部是来自沿海开放地区的老总,他们道天都市调研采访,今天晚上晚饭后去歌舞厅潇洒一下,需要100多位小姐服务,你们两个去吧那帮南方人可不小气,说不定会看上你,把你们当金丝雀养起来。”
冯悦道:“今天晚上我值班,离不开。”
王玉琴看了一眼谭哥:“我不值班,我去。”
王玉琴直接坐上车,跟着谭哥走了。
郑丽站在八楼值班室的窗户前,将这一切收到眼底。她将常给宾馆拉客的面的司机叫来,后面跟着谭哥的桑坦纳轿车。在天都市的红飘带歌舞厅停下,就看到王玉琴直接走了进去。
今天的王玉琴没有发现有人盯梢,可是她心里老是坐卧不安,总感到有些事儿没有做,或者忘了做。可是,她越是想早点脱身回宾馆,越是遇到难缠的人。那个来自东阳的红木家具厂老板莫总,一眼就喜欢上了王玉琴,拉住王玉琴的手,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跳舞,一会儿喝酒,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他说遇到了他的初恋,要王玉琴嫁给他。当然,是做小,因为他已经有了老婆。
两人谈好了价格,陪夜800元,而后打一辆面的回到西苑宾馆。房子是莫总他们代表团统一安排的,莫总一来就入住,倒也不用担心登记姓名情况,更不用担心警察查房。天都要招商引资,把这一帮老板当成财神爷,唯恐伺候不周。这些人也就很嚣张,几乎每个老板夜里都带回了一个小姑娘陪夜。
郑丽让面的司机看准王玉琴上了六楼618房间,对王玉琴和莫总交流的时间把握的很准时,她没有打电话给公安派出所,而是给天都市文化执法大队,说是西苑宾馆618房间有人制造带色的光盘和书籍。文化执法大队值班员当做一个突发情况报告传媒局领导,他们集结一帮人员直赴饭店,敲开大门,把王玉琴和莫总堵在屋里。
带队来的,正是王玉琴的舅舅梁春利。三天后,王玉琴办了离职手续,这让单进民长出了一口气。